又行了两天,雪痕道长一行人才到三清观所在的邻遥山山下,这里虽不在遥池城内,但一年中还是有许多时候在飘雪。
萧梓此时正趴在贺驳背上睡得正香,偶尔还会冒出两句梦中呓语,贺驳简直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杀气了。
一天前——
知道新加入的小十三师妹不会武功,所以大家刻意调慢了行程,至于贺驳,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屈服于雪痕道长的各种威胁之下。
萧梓一直骑在马上,又不想耽搁时间,最后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这一晕不要紧,把各位师兄弟都吓住了,当然,除了贺驳。
他们虽然平时没个正形,但个个在武林江湖中都提得上名,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哪里会见过骑马还能晕倒的人。
大家紧张地扶住小师妹,贺驳却对此不屑一顾。
只是,该由谁来带着小师妹呢?
一时间,贺驳感觉到有十二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又差点令他拔剑。
“老一,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背。”
“是啊,师兄,快过来。”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贺驳的头都大了,他能拒绝吗?
答案是不能。
深谙师父和师弟们的手段,这时候他要是不答应,回到观里,他就该倒霉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背起萧梓,出乎他的意料,萧梓的身体比看上去的还要瘦弱一些,搁在背上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掩饰好惊讶,在之后的路上贺驳一言不发,思考这营养不良的小耗子到底是从哪钻出来的。
谁知道萧梓不但没醒,还沉沉地睡了过去,且一睡就是一整天。
——
贺驳觉得很奇怪,说不上哪儿奇怪,但就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邻遥山下住了不少人家,平日里贺驳也会和几个师弟下山来买些东西,有时还会帮忙抓抓强盗什么的,所以山底下的人基本都认识三清观中的弟子,对他们的态度也算得上客气,只是今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大家看着贺驳,都好像欲言又止,更有甚者,竟然对他指指点点,还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贺哥哥,你背上背的是你的新娘子吗?”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跑到贺驳身旁,眼中是藏不住的羡慕。
贺驳脚步一滞,随即咬牙切齿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听娘说的,贺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呀?”
小男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不等贺驳回答,一个看上去很是惊慌的妇人小跑过来将男孩抱起,看了贺驳一眼便又匆匆跑开,那眼神,像看瘟疫似的。
贺驳猛地意识到,背上的萧梓穿的是男装,若是不会武功的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她是个女子。
萧梓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觉得腿上一阵剧痛,惊醒了过来。
察觉到自己这是被人背着,但是……这人掐得她腿好疼。
“放我下来。”
萧梓出声抗议,没想到背着自己的人忽然就放了手,让她跌坐在地上,这时萧梓才看清,刚刚掐她的人正是贺驳!
什么毛病!
“你……”不等萧梓开口,贺驳剑已出鞘,脚步虚晃,剑面便贴上了旁边屠夫的脸。
“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问完话,贺驳还恶劣地用剑拍了拍屠夫的脸。
可怜的屠夫宰了大半辈子动物,现在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早已吓得抖索个不停。
“我、我、有人说、你、你……”屠夫越是紧张,舌头和牙齿越是打结,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口吐白沫了。
“老一,看到你这样,为师真是痛心疾首!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居然威胁起无辜百姓来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雪痕道长走到贺驳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狠击了一下。
贺驳一声不吭地接下这一击,将剑收归鞘中,不顾旁人的目光,往山上的方向去了。
见贺驳走了,屠夫“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捂着胸大口喘气。
“没事吧,我徒弟做事没个分寸,你放心,我回去定会好好罚他。”雪痕道长扶起屠夫,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萧梓看着远去的贺驳,心中对唐清休的话又信了几分,转念一想,如若被他发现是自己传播的谣言,下场肯定比那个屠夫还要惨吧……
“小师妹,发什么呆呢?”
萧梓思考得入神,却忘了自己也还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问他话的人,三师兄?不对,好像是五师兄,也不对,应该是四师兄!
“啊,师兄,我只是,只是被他吓到了。”
大脑一片混乱的萧梓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姑且先叫师兄吧,反正她拿到茶具便要离开,记不住谁是谁也没关系。
“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师兄这样,你放心,他这人平时还是很好相处的。”
“才怪!”
萧梓对着那不知道是几师兄的师兄点了点头,心中却大声反驳了出来。
在她眼里,贺驳就是个性子古怪又恶劣且人品低下的窃贼,除了长相还算出众,其他一丁点儿优点都没有。
这边,屠夫好不容易将一口气顺过来。
雪痕道长扶他坐下,请他慢慢道来刚刚未说完的话
“唉,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流言,说是贺公子因求偶不成而对人家痛下杀手。你说说,这风言风语的,哪挡得住啊。”
闻言,萧梓心虚地撇过了头。
“求偶?我家老一看上谁了?”雪痕道长忽然变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