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痕呆呆地坐在那里,双手空空地举着。方才还抱着的叶露儿,此时已是香消玉殒了。

同样发呆的还有素儿,她凝望着空中的白云,又环顾了一下周围被斩杀的姐妹,还有围拢着的云宗和霞宗的众人。他们的眼中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杀妖的决心。

“云大官人。”素儿望着云望天缓缓地叫道,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云望天站在云宗的弟子中间,一身白衣已经把他和云宗的人分不出来了。他一提“初雨”走了出来,与素儿对视,脸上是难以言说的痛苦。

云浩然凛然说道:“天儿!你若还是云宗的人,就杀了她!”

云望天浑身一震,手中的剑在抖。师命与恋情之间没想到横着的却是一把剑。

素儿摇了摇头,泪眼婆娑。

“快去!”云浩然的声音严厉至极。

云望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如鲠在喉。

素儿款款地走向云望天,翩然宛如仙子。秀丽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已看不清眼前的云望天了,是泪眼模糊还是对他的承诺不报幻想?

“举起剑来!云大英雄!”云浩然吼道。

云望天下意识地举起剑来。在他的记忆里,云浩然还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英雄?此时在他听来却是最大的蔑称,也是抚养他长大的师父对他最后的通融。

素儿直面着云望天的剑。那把斩妖无数的“初雨”,剑尖寒光闪闪,却在抖。

“你别再难为他了。花主已去,情事已断。素儿作为狐妖,自当被剿杀以净世间。只是。。。”素儿惨然一笑,突然往前一挺,“初雨”穿胸而过!

“啊!”云望天惊叫着立刻拔出剑来,立时鲜血四溅。

殷红的血染红了素衣,素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仰面看着云望天道“只是。。。我愿意死在你的剑下。那样,你也就。。。解脱了!”

云望天扔掉“初雨”,正想俯身抱住素儿。却见一把森森长剑横在他和素儿的面前。

那是“云火”。

素儿望着云望天,无奈、惆怅,却更是失望。

云望天弯着身子终究没有去抱住素儿,抱住那个让他第一次痛哭流涕跪求师父的妖女。在外人看来,他是在向“云火”行礼。而其中撕裂心扉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辜负了一位痴情的女子,这女子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忍受去妖之刑。但他却无法保住她,他的承诺如风中的花瓣,无力,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云望天躬身握紧了双拳,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没有掉下来,可他的心在流泪,如倾盆之雨。

素儿死了。当最后一点神采在她眼中消失的时候,没有方才叶露儿倒在楚痕怀里时的满足,只有无尽的失望。

忽然,地上的“初雨”泛起白光,剧烈地抖动起来,之后便是一圈黑雾散去。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云望天,那是他的剑,这样的情景作何解释?

云望天依旧弓着身子,像在谢罪。他的面前是“云火”,“云火”后面的地上躺着刚刚死去的素儿。

“或许是剑上有素儿的血渍,‘初雨’已失去了辩妖的功能。以后再也不会见妖便抖了。”云望天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众人免不了都为这把名剑有些惋惜,就连云浩然也没想到会这样。但为什么初雨就“失明”了呢?他不知道。

只有云望天知道,那是他送别素儿最后的心意。识妖何用?斩妖又如何?一个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做个瞎子挺好。所以他将心意融入剑中。多少年来,“初雨”已和他心意相通,他的意愿便是“初雨”的选择。

“轮到他们了。杀!”项采薇指了指楚痕和秋灵。妖灵已灭,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且慢!”剑叟快步走上前说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云浩然没有说话,他隐隐地觉得剑叟有不同意见。这位前辈深不可测,他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冲锋陷阵的事让项采薇去做。

“他们当然该死!”项采薇杏眼圆睁。

“一个是妖灵的相好,一个刚才像疯魔一样。若不除了他们,只怕将来会有更大的祸端。”项采薇边说边举起了玉叉。

剑叟摇摇头,“秋灵方才只是中了邪气,这里妖尸甚多,难免有污秽之气侵入身体,所以才有刚才的表现。你们不是也探查过了,她不是妖。既然不是,就不能滥杀无辜;至于楚痕,就更谈不上什么罪责了。叶露儿只是钟情于他,他护着叶露儿本是人之常情。说句不该说的,他这样做才是侠义风范!”

项采薇一时语塞,事实如此,她没有什么可辩驳的。其实,杀楚痕只是为了报他羞辱之仇,而杀秋灵,则是因为她似乎与凌长庚有着脱不开的联系。凌长庚是霞宗叛徒,秋灵自然也就是余孽了。

剑叟见没有人再说什么,神色缓和了下来。他走到项采薇和云浩然跟前低声说道:“叶露儿临死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她毁了魂识,下一个妖灵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可以查出来,那就是楚痕。”

“他?”云浩然和项采薇都瞪大了眼睛。

剑叟点点头,拿出手里的小盒子。黑色的盒盖上血迹符文还在闪烁。

“这是?”云浩然讶异地问。

“这是魂尊。专门收纳妖的魂识。叶露儿的魂识也在里面。只不过。。。“剑叟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楚痕。“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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