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君筱筱拔下耳机,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披衣下床。
打开房门,遥遥望见主屋那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君筱筱没来由心里一紧,也顾不上撑伞,忙慌慌朝主屋赶去。
内院的人都识得她,见她到来,不曾阻拦就放她进屋去了。
反倒是丁柳湲和丫鬟红衣被挡在门外。
君筱筱哪有心思想她是谁,余光瞟到也不在意,直接进得屋去。
丁柳湲却看了她好几眼,眼底满是狐疑,怎么这个婢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却能在这里畅通无阻?
原来君筱筱身上穿的是婢女的衣服,因为她觉得方温吩咐大监王忠给她做的那些衣服太复杂了,而且日常行动也不是很方便,仍旧穿婢女衣服。
屋子里的人反而没有外面多,除了薛良和王忠,就是两个伺候的婢女,以及一个一身鹅黄衣衫的姑娘。
君筱筱走到床边,看着一脸苍白,眼睛紧闭的方温,只觉得闷得透不过气来,转头问站在一旁的薛良和王忠:“晚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薛良眼睛发红:“王爷是在书房受到了惊扰,吐了一口血就昏了过去。”
鹅黄衣衫的姑娘小声抽泣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强着大皇兄见她。”
薛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君筱筱看着这个姑娘,她管方温叫大皇兄,看来是位公主。
君筱筱皱着眉,书中并没有这号人物,看来在屋外不得进来的那位小姐才是丁柳湲。
小说里他们第一次见面方温也吐血了,她当时还吐槽说哪有一见钟情也能把自己钟吐血的,作者怕不是有毒吧。
君筱筱俯身给方温掖掖被角,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容,实在无法想象她认识的这个方温也会对别人一见钟情。
当她的手在压实方温身侧的被子时,突然感觉到被子里有动静。
她简直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装作继续整理的样子,她将手覆在了方温手所放位置的被面。
被子下的手确实在动!
可是方温仍旧躺在床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君筱筱心里疑窦丛生,这是唱的哪出?
瑞安公主带着鼻音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公公,大皇兄要紧吗?怎么还不宣太医?”
王忠佝偻着身子,行了一礼:“公主稍安,公主也知道王爷这是老毛病了,因此平日里都清净养神。今日是突然受到惊扰,才又犯病。待婢子煎好药,给王爷服下,几个时辰后自然就能醒来。”
瑞安公主眼睛红红地望了望床上躺着的大皇兄,咬唇不语。
这时外间突然起了喧哗。
瑞安公主本就满心愧疚,听得现在还有人敢如此放肆,这要是再扰了她皇兄怎么好?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气:“薛良!你随我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二人出来一看,却是丁柳湲身边的丫鬟红衣。
见瑞安公主现身,反而更起劲了:“公主你可要为我们家小姐评评理呀,小姐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来静王府探视大王爷,王爷身体抱恙,一个不知礼数的奴婢都能进去,怎么我家小姐却要教拦在门外!”
瑞安公主心中一声冷笑:到底是哪家的奴婢不知礼数!
懒得跟她废话,对薛良偏头指了一下红衣:“薛良!”
薛良也不多话,配合地指挥王府侍卫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架了出去。
来到院外,红衣仍旧叫嚷不休:“你们怎敢!我们家小姐可是堂堂相府千金!奉的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哗哗的雨声都挡不住她聒噪,瑞安公主和薛良站在正屋门口仍能隐隐听到。
瑞安公主一腔邪火没处撒,恨声道:“母后要是知道丁小姐一来就引得大皇兄犯病,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话音刚落,丁柳湲小心翼翼地托着药碗从茶水间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慢慢地朝这边走,如若捧着稀世珍宝,生怕把托盘里的药洒出来。
走到近处,她抬起头:“红衣,这药——”,结果看见的却是瑞安公主和薛良。
她脸上一喜:“公主!烦请您让我将这碗药给王爷端进去。都怪我无礼,不小心冲撞了王爷,这是我亲自煎的药。”说到后半句,复把头低了下去。
瑞安公主犹自忿忿:“静王府有的是煎药的奴婢,丁姐姐有空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丫鬟吧!”
丁柳湲惊讶地抬起头:“红衣她怎么了?”
瑞安公主指了指院门外,示意她自己去看。
薛良平静地接口:“贵丫鬟不知礼数,在王府内院大声喧哗,已被我逐出去了。”
丁柳湲闻听此言,眼泪簌簌而下:“都是我不好,冲撞王爷在先,御下不严在后。但是王爷的身体要紧,这药,再不喝,就凉了。”说完膝盖一弯,竟是要当众下跪!
瑞安公主毕竟天真不知事,见状赶紧扶她一把:“哎呀!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薛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眼里有不豫之色一闪而过,语调平平:“丁小姐接既是一番好意,那就请移步室内吧。”
屋门打开,丁柳湲托着药碗,跟在薛良和瑞安公主身后,进了屋。
她贞静柔顺地行到方温的床前,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床上望去。
君筱筱暗道:好一个美人!顾盼间眼波流转,行动处弱柳扶风,估摸着这就是丁柳湲了。果然有让人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