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傅司怒到了极点。
因为他在听到徐康宏的话后,顿时就想起自己那个时候对宴九说的话。
他说,她师父同意她回去了。
可下一秒,徐康宏居然自说自话地打电话给了她,去训斥她!
该死的、该死的!!!
傅司简直不敢想象,这一前一后,她心里的变化得有多么的巨大。
明明那么的难过,却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配合自己,然后条理清晰的把自己送走。
然后呢……
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会干什么?
一个不稳定的人,在受到打击后,会怎么做?
各种不好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不断冒出来,怎么遏制都遏制不住。
他怕又像上次一样,她整个人陷入情绪失控中,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能马上坐飞机坐船回去找人!
偏偏电话那头的徐康宏完全不信。
因为宴九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太清楚了。
那点聪明劲儿有时候他都被耍,更别提宴氏那几个人了。
他可是有查过,自从宴九进了宴氏之后,那宴家的几个就被她死死压制着,根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
“你少胡说,她能出什么事。”
傅司下颚紧绷,压抑的情绪在爆发的边缘,声音沉得不像话,“她电话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接通了,宴氏已经破产了。最重要的是,她有病。”
“有病?”电话那头的徐康宏愣了愣,然后哼笑道:“现在是打算走可怜路线了?我告诉你,没门!”
傅司听着那些话,心里那股憋闷到极点,发了疯的绝望情绪最终只化为了一句,“她有抑郁症倾向,情绪一起来会失控。”
电话那头的徐康宏被这话给震住了,“你说真的?”
“真的,她之前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傅司忽然感觉到一阵难过,替她难过,“因为你们都不要她。”
是的,不要她。
没人要她。
宴家不要她。
蒋怡不要她。
部队不要她。
师父不要她。
她所在乎的每一个,都不要她。
而唯一一个要她的,她却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要,不能拖累别人。
那种焦虑到无望让他快要疯了。
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动。
他在库恩的地盘上,不能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引起库恩的怀疑。
“所以,请你快去找她,我求你了,快去……”
他姿态放低到尘埃。
一句求你,让徐康宏彻底懵了。
抑郁症?
怎么就抑郁症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都很健康的吗?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心理疾病,你不要糊弄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小子要是为了诓我,我管你是谁,我都不放过你!这……这根本不可能的,才在宴家两年,她怎么就抑郁了呢?这太荒唐了,简直匪夷所思!”
他话里话外都不相信,可那反复的言辞却透露出了他的犹疑和惊慌。
半晌过后,他还带着几分侥幸地问:“她……她会不会只是单纯的逃了?”
傅司沉默了许久,只说:“我怕她自杀。”
徐康宏那边安静了几秒,突然爆发道:“你胡说八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她有过自杀式行为,而且情绪失控到吐血晕厥。”
傅司的话让徐康宏彻底慌了,“我、我马上、马上去找!”
说着就挂断电话。
傅司见他终于有所行动,多少松了口气。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自家的老爷子给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找人。
当天晚上他一夜没有睡,关了水龙头从浴室里走出来后,就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那棵树。
他心里焦急而又后悔。
后悔自己明明感觉到不安,却没有深究下去。
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给她手机里再安个监听。
后悔自己当时没事说什么徐康宏同意。
但最后悔的是,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个希望!
给了希望,还没有好好的将她安排好,让她一个人承受着那份折磨。
严戈说得对,解药和毒药真的是一念之差。
想到那几天她冲自己笑,然后按部就班地做着那些事情,最后又亲自把自己送走……
她那副面具下,全是血淋淋的伤疤。
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就连呼吸都压抑极了。
整个人的气压低成了负数。
直到天彻底亮了。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刺得他眼睛有些疼,他才感觉到一夜过去了。
可一夜过去了,无论是自家的老爷子还是徐康宏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那种未知的等待让他连着急的情绪都一点点消磨了。
只剩下空洞和荒芜。
不知坐在那里等了多久,终于自家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连忙按下通话键,就问:“如何?找到了没?”
老爷子声音沉沉地道:“放心,她没有离开s市。”
傅司提了整整一晚上的心总算落回到了肚子里,“那她在哪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在警察局,她自首去了。”
傅司霍地起身,“警察局?”
话音刚落,门就被叩响了。
“叩叩叩——”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
傅司转过头看去,就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