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尘若和方子衿都不禁浮起些微讶异之色,方大师兄更是有些不能理解地道:“就是那个入院考核拖累得你迟到差点被骂,修习新版龟壳诀气得陈师弟险些吐血,就偶尔一次出手阔绰送给许明渊一株元灵神草,整个也就在书院呆了半年深居简出毫无存在感的那个叫念羽白的家伙?”
……方子衿总结得如此精辟,墨风竟无力反驳。
方大师兄故意摆出幽怨脸:“他有什么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你有紫师妹还嫌不够,有我还嫌不够,居然愿意为了一个结识不超过一年的人就要跟十多个化尊高手硬抗,我好气哦……”
墨风瞬间毛骨悚然。
紫尘若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索性别过头去当没听见。
成功恶心到两人的方子衿瞬间弹回了正常模样,哈哈一笑道:“放心,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不就十多个化尊高手嘛,干他娘的!怕个屁!”
紫尘若自动过滤了方子衿的粗俗话语,只是平静地跟了句:“这十多个人既然不是同时出动,那我们大可以各个击破,不过最重要的是早点联络到你那位兄弟,但他藏在暗处恐怕不容易被找到,那便只有我们做出大动作让他注意到我们。这样的话,可以想办法利用一下这个人……”
墨风的目光也跟着她望向了地上昏迷的中年男子,心念一转间,一个计划便悄然成型。
他也没有刻意跟两人道谢,有些情分放在心里记下便好,说出口反倒生疏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虚伪矫情的人,既然眼下确实需要借助二人之力,那就没必要假惺惺地推辞来推辞去。
“先将灵戒还给他。”墨风看了方子衿一眼。
方子衿恋恋不舍地将那灵戒套回中年男子手上,唉声叹气跟被抢了媳妇一样。
“舍小利才能钓大鱼,放心,迟早还是我们的。”墨风随口安慰道。
紫尘若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便取出了一大堆布阵材料开始刻画阵图。看着一袭紫衣的少女,优雅认真地来回镌刻图纹,就像是在作画一般,委实令人赏心悦目。
“走吧,先在旁边等上一会儿,迟早他会醒来召唤同伴的。”墨风瞥了一眼地上的中年男子,声音漠然无情。
希望此番杀戮,能减轻一点念羽白的压力。
风雪茫茫,关韶孑然一身慢慢走着,脑子里还有些惘然和不知所措。
他明明记得路上莫名遇到了几个很年轻的凶徒,将他好不容易笼络来的手下给一刀砍死了,然后又向他逼供,最后不知怎地他就昏死了过去。结果醒来之后,他居然还好端端的活着,不,他居然还能够醒过来?
那几个人呢?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又突兀地离开了?
一头雾水的关韶只能像幽魂一样开始漫无目的地晃荡,直到遇到了一大批卜星狼的突袭,被追杀得狼狈不堪险险逃脱之后,他才意识到这里可是极为危险的冰域,还是赶紧联络上供奉堂的其他人才比较安全。这个时候抢功劳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将小命保住。
按照约定,三日过去了,今天就该有人来到冰狱谷口跟他汇合了。
谷口一片空空荡荡,只有几块大石杂乱地堆叠着,朔朔冷风在四周凛冽地穿梭,关韶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深寒,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但他还是压下了那一缕不好的预感,走到一颗灰白色的大石旁,下意识地靠在上边搓了搓手,仿佛这样就能暖和一般。
忽然间,心口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随后温热的液体就飞溅到了他的手上,的确很暖和。
关韶怔怔地低下头,只看到细长的剑锋贯穿了他的身体,然而诡异的是,那些流淌在剑身上的鲜血都被吸纳了进去,除了最开始飞溅出了几滴,其他的竟是一点也没有遗漏。
血液仿佛被贪婪的魔鬼迅速地吞噬着,没过一秒关韶就感到了力不从心的虚弱,他拼命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大石,只看到一袭红衣的俊美少年缓缓站起身来,露出了招牌式的懒散笑容,然而目光却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念……”关韶嘴唇蠕动了一下,然而他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就被红衣少年猛地拔出了长剑,也同时带走了他一身的鲜血和灵力。
关韶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体也栽倒而下,一半都陷入了深厚的雪层里。
念羽白随便揉了个一人高的大雪球,就将他彻底地埋在了雪地中,再上去踩上两脚,就平整得看不出任何破绽了,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就掩埋着一位曾经位高权重的化尊高手。
忽然间,念羽白像是感觉到了几束视线的注视,猛地向右边的乱石堆看去,然而还不等他一探究竟,谷口正对的前方就遥遥出现了一行三人,骑着临时抓来的卜星狼坐骑,此刻风驰电掣而来,看着十分拉风。
念羽白已经来不及掩藏身形,便索性站在谷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而那三人瞧见一位红衣少年跟拦路山贼似的堵在前头,不禁也呆了一呆,仔细看清念羽白的面容后,便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念羽白,偌大个冰域,你不好好躲藏便罢了,居然还这么积极主动地送上门来,嫌死得不够快么?既然如此,我三人便成全你好了!”
为首的化尊后期高手简直想要仰天长笑,世上再没有比得来全不费工夫更令人开怀的事情了,他旁边的二人也是同样的神色,正要出声嘲讽两句,远处的念羽白就抛出了一块幽黑色的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