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锐车行的杨经理眼见袁潜调好了座椅,带着讨好的语气说:“包楚大少满意,烧胎,漂移,两轮驾驶,玩各种车技都不带含糊的。”
袁潜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有劳您了,再见。”
杨经理连说两声再见,挥手之际又请她代为向楚总预祝新年好。
是啊,再过两天新的一年又将开始,碌碌无为的袁潜仍在蹉跎光阴。
空地上熟悉了会儿宝马性能,她踩下油门,在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向军区大院进发。
楚乃赫只提供了他爷爷宋驭义的名字,却没注明住在哪栋别墅,不知是忘了交代还是有意为之。她也不明白楚乃赫为何不姓宋,不过这是人家私事,不该她操心。但由此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起名过程颇有些波折。
当年袁奶奶掐指一算,决定用“葛潜”这名字给她报户口,袁爸爸当即怒了,在产科住院部的走廊里脸红脖子粗的吼:“叫缘浅就够闹心了,还搁浅?我的女儿只许腾飞,决不搁浅!”
想到这儿,袁潜看着前方的路笑了。那会儿她眼睛还没睁呢,只会啼哭,这事当然是妈妈告诉她的,足见爸爸年轻时很有些脾气。
略过路上某些无聊车主或挑逗或炫富的行为,袁潜成功地将车开到 “禁区”大门口。这里若没有武警战士站岗,看不出跟普通老百姓的别墅区有何不同。
宝马在距离武警小战士一个半车身处停下,她拉好手刹,下车,将楚乃赫为她备好的通行证递过去查验,顺便问小战士宋驭义住哪一栋。
小武警摸了摸被寒风冻红的鼻头,望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袁潜,腼腆地说:“具体门牌号说不上来,只知道老首长家住最里头那片,他家院子里种了棵无花果树,很好找。”
袁潜谢过小战士,刚要转身,小战士又羞涩地告诉她刚刚忘了说,老首长一大早出门办义诊了,不妨直接去小广场找他。
“小广场在哪儿?怎么走?”话音未落,手机响起,号码陌生。
她一般不接陌生电话,因为大多为了推销产品,招揽会员,甚至诈骗。但万一是公司打来的呢?
“袁潜啊,我林至烨。”
袁潜庆幸自己没错过上司的电话。
“你——办事还顺利吧?”林副总的话里似乎带了打探之意。
“还好。”袁潜希望他赶紧把话说完,然而背景声里有个嗓音很熟悉,她不由竖起耳朵。
“……穿衣显瘦,摸着有肉,腰细腿长,模样也俏,却像患了面瘫似得,难得对我笑一下,还那么不情愿。”
袁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先忙你的吧,没其他事。”林副总匆匆挂了电话。
袁潜越想越觉得楚乃赫在说自己。这家伙不玩暧昧会死么?万一将那天骑压她的事也说了出去……qín_shòu不如!
收起手机,愕然发现小战士还在等回自己话。“对不起,领导打来的。”
小战士露出“我能理解”的眼神:“往西走五十米,再往北走一百米就是了。步行去吧,那儿人多,也不方便停车。”
袁潜依言将车靠边熄了火,刚下车,小战士朝她身后叫了起来:“圆圈——站住!”
顺着小战士的视线,看见颇有趣的一幕,一只大狼狗背上驮着两只塑料袋跑着,让人联想到出门赶集的驴子。
圆圈听得懂人话,转过头,于是看到了袁潜,又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
“它就是老首长家的大狼狗,你跟着它就行。”小战士说完,朝狼狗大声道:“圆圈,带这位女士去见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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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广场上人来人往,中间靠花坛的地方摆了两张旧桌子,其中一张后头坐着一位满头银发、身穿军大衣的老人,老人正在给一个孕妇模样的女人诊脉。距桌子两米之外排了一队长龙。另有五、六个穿军大衣的老人在帮忙维护秩序,遇到性子急、直奔就诊台的,便上前劝阻。
坐诊的银发老人便是楚乃赫的爷爷宋驭义。他将圆圈背上的袋子卸下,回头对孕妇身旁的中年女人说:“我有八成把握你儿媳怀的是龙凤胎。医院开的方子我也看了,没问题,赶紧抓药去吧,把病治好了,才有精力照顾后代嘛。”
中年女人笑逐颜开,千恩万谢过后,拉上儿媳一道走了。
“宋爷爷,我叫袁潜,是楚总的司机。”袁潜在宋老爷子即将说“下一位”前挤进去。
宋老爷子朝她摆摆手:“不急,丫头,先坐我边上,吃些瓜子水果。”说完又给下一位病人号脉,望闻问切,认真而仔细。
不急?袁潜挠了挠头。好吧,人家在为人民服务,你好意思催么?
她安安静静坐在老人家身旁。偶尔有人过来打听养生秘诀,宋老爷子就嘱咐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耳聪目明过百岁》送给对方。抽屉里备了厚厚一沓,都是手写稿的复印件。
袁潜看手稿打发时间,才知道撰稿人正是宋老爷子,也才知道宋老爷子已有九十一岁。可看模样不过六、七十岁,比她奶奶还显年轻。
待宋老爷子起身活动,袁潜总算说得上话。“宋爷爷,楚总派我来取一把木吉他。您什么时候有空?”
“不急。等我把剩下的这些号看完,咱们就回大院。”
“哦。”袁潜心里懊悔,早知道先去办其他事了。
等候的过程中,袁潜发现宋老爷子挺会忽悠人,因为又来了个孕妇问诊,打听肚子里是男是女,他照样跟人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