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拿铁,半糖,谢谢。”袁潜挨着窗坐下。
“两杯。”苗菲打发走服务生,细细地打量袁潜,“长得真好,我若是男人也会动心,不惜为你犯错。”
“我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袁潜瞪她一眼。好像她只能靠脸吃饭。
“你心情不好,我原谅你的无礼。”苗菲叹了口气。“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兰盾早在学生时代就认识了,分手并非因为性格不合,而是我家里不同意。八年前确定恋爱关系那会儿我家里就反对,嫌弃兰盾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也不喜欢他从事刑警工作。我曾经劝过兰盾改警种,哪怕当个户籍警也好,可这倔驴就是不同意。今年二月他主动提出分手,说女人耗不起,过了三十择偶就难了。我没同意,一直就没同意过。到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父母找过他,说了很难听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心,不然他不会跟我提出分手。”
咖啡何时送上来的,袁潜没注意,耳中是苗菲越来越温柔的嗓音,眼前是她越来越柔和的脸庞,脑海里则是一幅幅还原了真相的画面,模糊却令人感动。
不可否认,方兰盾的心里一直有这个女人,他放不下她。然而婚姻亦非儿戏,岂能说散伙就散伙?这才是造成他痛苦纠结的原因所在吧。
“我和方兰盾没有夫妻之实。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把他还给你……都怪我自以为是,造成了这一切。”袁潜低着头轻声说道,除了伤感,还有一种不小心成为第三者的窘迫。
“他真在乎我怎么可能跟你闪婚?相恋八年的感情呐,竟敌不过你一个关注的眼神,想想都让人难过。那天我是气不过才上门闹事的,活该被整。”苗菲声音里透着委屈,眼眶也红了。
袁潜红着脸跟她争辩:“一个男人婚内行使丈夫的权利再正常不过,可他总是犹疑不定,甚至在躲我,你怎么解释他的这种行为?再说了,是我主动向他爸妈提出当方家儿媳的。”
苗菲摇了摇头:“袁潜,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好么,方兰盾真的打算跟你过一辈子,那晚上他就是这么说的。我问他是不是爱上你了,他说是,只是不太坚决。他的手在抖,香烟都拿不住。认识他那么久,我从没见他为哪件事纠结成这样。我求她回到我身边,毕竟我为他付出了八年光阴,一个女人一辈子中最好的光阴!他想了半天才说:‘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你就当命该如此吧。’我骂他狼心狗肺,还动手打了他。他由着我打骂,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猛抽……直到我离开,他还在抽……这下好了,他这一走,一了百了了。可能你觉得我冷漠无情,但我觉得吧,人不能因为遇到挫折就丧失生活的勇气。所以我打算抛掉过去,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希望你能理解。”
袁潜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不语。归根结底,是她太肤浅,以为嫁给“老眉咔嚓眼儿”的方兰盾既是帮方家解决了老大难问题,又给了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殊不知是在为难方兰盾。或许他是有意成全她,才勉强接受了这桩婚事。
“咖啡凉了。”苗菲轻声提醒道。
“还好。”袁潜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打算就此告辞。
苗菲突然问道:“你爱过方兰盾吗?”
袁潜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视线投向窗外,“没有。”声音很轻,但很笃定。对于方兰盾,她向来只有敬意,谈什么爱不爱的?
“谢谢你的坦诚。”苗菲不着痕迹的笑了下,却发现袁潜神色有异。
“谢谢你的咖啡。”袁潜倏的站起,冲向门口。
苗菲不解地看往窗外,那里只有奔腾的车流。“小心!”她隔着玻璃提醒,不明白袁潜发什么疯,竟想闯红灯。
即便心急火燎,袁潜也不得不退回路边。刚才她隔着窗看见街对面一个酷似妈妈的女人正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纠缠,风险意识立马激增。
“妈!妈!葛纯纯!”她双手窝成筒状大喊。
那个女人似乎朝她这里看了一眼随即被男人塞进黑色轿车。轿车往南驶去。
袁潜只能顺着马路朝轿车行进的方向一路猛追,追出一百多米,那辆车却驶入了隧道,消失在视线中。
她喘着粗气,迅疾掏出手机联系妈妈,祈祷她没被关机。
“妈,你在家么?”
“回家的路上。”
“坐车?”
“嗯。一个朋友开了车送我。”
“车牌尾号706的深色轿车?如果你遇到危险又不方便说话就咳嗽一声。”
袁妈妈没发出咳嗽声,只说道:“你这孩子警匪片看多了吧?过会儿我就到家了,没其他事我挂了啊。”
腹部隐痛,似有液体流出体外。袁潜气恼地跺了跺脚,这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赶来凑热闹!
终究放心不下,她折回地铁站,坐了三站下车,一路小跑来到老宅。
刚爬到三楼,就见奶奶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下台阶,一张脸板着,不知又在跟谁置气。
“我妈回来了么?”她斜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地问。
“身子回来了,心不知哪儿飘着呢!”袁奶奶没好气地回她。
“大晚上的,天又冷,别溜达了吧。”
“不用你管!”
“您老眼神不好,万一踩到屎坨坨……”
“你们巴不得我踩到地雷呢!连火葬费都省了!”袁奶奶气呼呼地继续下台阶,转到平台时停下,“过来扶我!”
袁潜搀着奶奶在院子里走了会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