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折腾,袁潜身心疲惫,早早地睡了。
一夜多梦,影视剧专场般一个接一个播放,醒来后大多剧情已不记得,唯有醒来之前做的尚能记清,梦里她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轻轻抚着她的头,温柔地安慰着她,她渐渐安静,可突然间发现自己竟是未着寸缕地躺在男人怀中,立马尖叫起来,拳脚相加,然后天花板突然塌下来,砸得她浑身剧痛,散了架一般……紧跟着又陷入另一个梦境……梦里鸟语花香,一望无际的大地生机勃勃。她一身洁白的纱裙,在花丛中从飞来飞去,快活无比,正要将采来的花蜜递到嘴里品尝,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将她惊醒……
揉了揉粘涩的眼皮,她瞪向一旁的长发美女:“吹头发不能跑远点儿么!难得做个美梦还被你搅黄了。”
袁茵降了一档电吹风功率,轰鸣声减弱不少。她不疾不徐地抚弄一头流瀑般的长发,斜睨她道:“瞧你这点出息,梦里tōu_huān了?”
“没有!”袁潜又羞又恼。
袁茵显然不信:“有胆儿现实里真刀实枪地干呐!成天深居简出、寡淡低调的样子做给谁看?”
“做给鬼看!”下床气未消的人扒了扒乱蓬蓬的短发。
一根葱指不客气地戳向她脑门。“就知道跟我横!有本事勾搭个像样的男人,高端大气地把你接走啊!见你这衰样就来气!姐的品味都被你拉低了!”
见势不妙,袁潜立马软了语气: “我要是不衰,又有品味,怎么衬出你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呢?”
她没地方可去,就连娘家,也是万万回不得的。
半年前袁爸爸体检时发现肾出了大问题,动手术才能解决,由于体质太弱,医生也犹豫了,怕他手术台都下不来,便建议保守治疗,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刀。家里人怕袁爸爸知道后有精神负担,便对他隐瞒了病情,又怎敢让他知道女婿牺牲的消息?
就算不存在这些因素,也不能搬回娘家住,跟袁奶奶当室友负能量太多。老太太总喜欢拿袁潜跟袁茵比较,数落她的不是也罢了,还捎带上袁妈妈,责怪这房儿媳教女无方,只会培养呆头鹅。至于袁茵嘛,很少被数落,因为是袁奶奶一手带大的。
“再说了,我搬出去谁帮你打扫房间?谁伺候你那些娇贵的花草?送人你又舍不得。你那些闪闪发光的爱情故事说给谁听?像我这样守口如瓶干活卖力还不收一分钱的保姆你上哪儿找去?”她极尽能事媚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哇。
袁茵噗嗤一声笑起来:“算你识相,别赖床了,赶紧下楼帮我买份营养早餐,顺便买包高档点儿的姨妈巾,昨晚贪吃凉性大的食物,大姨妈提前了。”
“我那儿不是还剩了些ob棉嘛,你先凑合着用呗。”袁潜打了个哈欠,感慨自己那大姨妈为何迟迟不来,却听袁茵嗔道:“你那少妇装备咱这没拆封过的哪能用?”
“扎在男人堆里居然完好无损?”袁潜十分震惊,继而自卑,不觉又想起那个缭乱的梦,五年来做过多少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版本不尽相同,却从未实现情节的突破升级,也无论她多么厌恶排斥,竟似扎根在内心深处,无需任何关照便能邪恶地生长。
只因那个梦,源自现实。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她稀里糊涂的丢了chū_yè,而且醒来后发现自己并非躺在床上,而是浑身酒气的躺在自家楼道口,若非下身的钝痛提醒她发生过什么,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被人劫了色,因为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进过哪家酒吧,宿过哪家酒店,接触过哪些人,又是怎样回的家,整个过程诡异得让人怀疑是外星人作案!
换作其他女人或许容易些,权当醉酒后发生的yī_yè_qíng,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袁潜这人有洁癖,摊上这种事儿,比活吞一百只苍蝇还难受。
一直以来她不断尝试自我催眠:意外而已,算不得她轻佻放纵,犯贱失足……但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麻痹大意,更不能原谅那个贱男——作案手法太恶劣!定是对她使用了某种特殊mí_yào,让她记不得始末经过,便也没法寻仇。
拜这股蓬勃的恨意所赐,她黯淡的生命亦算有了活力,闲暇时她会幻想自己成功的查到了作案者,咔嚓一刀,了却心头之恨。
为此,她在手机备忘录里,明确列出有生之年必做之事,其中便有:性侵少女者,定斩草除根。
“这叫本事!”袁茵眯着眼儿,挑着眉梢,活脱脱一个狐狸精。“我可不像你,随随便便把终身托付给一个条子,结果怎样?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没遇到真命天子之前,再多男人围着你转,也只能当做提高段数、累积经验的道具,可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您高,在下自愧不如。”袁潜笑道,却恼恨她蔑称方兰盾为条子,暗暗爆了句粗口。
“早跟我学着点儿,也不至于这么窝囊呀。奶奶可是气坏了,说你嫁了个老男人,存心叫她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还说了,你若再寻个方兰盾那样儿的,她的阳寿算是折在你手里了。”
“那我不找了呗,让她使劲活到两百岁。”
“是人话吗!”袁茵柳眉倒竖。“看看你自己,有脸有身材,不傻也不愣,对待婚姻大事能靠谱点不?良禽还知道择木而栖呢,你都不如禽吗?”
袁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咕哝道:“不就是一待价而沽嘛……你这样子特别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