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是棠凡月一直以来的想法，最开始想离开是为了保命，后来想离开是为了活命。每一次，想起那个阳光明媚下午她在书房见到的一幕，她仍会觉得心烦。那个下午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而这种痛真的是体验了第一次就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棠凡月虽然已经二十多岁，可恋爱经历除了秦逸就再没有其他人。
所以她判断自己心痛的这种行为是因为喜欢。
明予念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分不清楚，她只是想当然的觉得只要以后不见到，就会慢慢淡忘。
可眼看事事顺利，距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又总会说不上来的烦躁。
棠凡月垂眸想了许久，没有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叶枫低沉的声音自车帘后传了进来，打断了马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棠凡月觉得马车停的简直太是时候了，明予念的问题她真的不想回答。她低着头不敢看明予念的眼睛，刚准备起身离开，便听到了明予斐的声音。
“王兄。”
明予斐一刻钟前来了宣王府，得知王兄不在。派了人出去打探，说宣王和宣王妃正在回府的路上，因为他有急事找王兄，便没有进府，直接在门口等着。
明予斐等了大半天，见叶枫驾车过来，赶紧跑了过去。
明予斐没等里面的人下车，也没等叶枫通传，直接伸手掀开车帘，待看到车厢内的情景时，愣了一下，已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脸烘的一下灼热起来，他赶紧放下车帘，低唤一声，“王嫂。”
棠凡月也有些尴尬，急忙从明予念腿上弹了起来，对着明予念应付般的曲身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出了马车。
“王嫂。”明予斐见棠凡月出来，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们了，微红着脸往后撤了一步。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棠凡月淡笑着点点头，转身径直进了王府。
明予斐皱眉看着棠凡月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目送棠凡月进了王府，他才回头蹦上了马车。
明予念正低头扶着腿上被棠凡月压皱的折痕，听闻动静，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一贯的冷漠，“有什么事吗？”
“王兄，出事了。”明予斐声音严肃又带着些紧张，简直跟往常那个放浪不羁，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他判若两人。
明予念停下动作，抬眸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怎么了？”
“刚刚召瑞酒楼掌柜的派人传信过来，说是酒楼好像被人监视了。”明予斐眉头紧皱，双拳紧紧握住，低声道，“应该是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是这两日才发现。”
召瑞酒楼在明陵京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以菜系品类多，菜品色香味俱全而出闻名京城。因其座位少、价位高，在这里用餐的人倒也不多，但只要是来这里的人，就绝对是京城里排得上名的高官或富贾。
这家酒楼和凤栖阁一样是明予念私下里经营的产业，目的其一是为了打探消息，毕竟像酒楼和青楼这样的烟花之地是人员最密集，最容易让人感到放松的地方。人在酒足饭饱后难免会说一些平日里不敢说的话，而在这里消费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谈论的话题也多少会涉及朝廷政务，这是明予念收集消息的途径之一。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为了传递信息，通俗说就是暗信接头的地方。明予念曾花费大量的时间与财力，笼络了不少能人贤士，高官富贾，这些人有的被派到太子及其亲信旁边作为暗信，也有的人表面上效忠太子，其实真正的主人是明予念。他们会慢慢取得太子的信任，并得到一些实权，等到复仇战开动的那一天，就很容易能将太子的势力架空。所以这些人对明予念来说意义重大，不仅是数年的心血，更是胜利的把握。
为了他们的安全起见，明予念从来不亲自接见他们，而是将接头地设在这两处，因为酒楼和青楼是常人最常去的地方，而这两个地方又是京城人尽皆知的，进出这些地方的官员非常之多，一般人很容易被混淆视听，也完美的隐藏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本来这些事情除了两个掌柜的、叶枫、明予斐这几人知道外，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就连那些暗信彼此之间也不知道，但如今被人监视了，看来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掌柜的是怎么知道有人在监视？”明予念问道。
“说是前些日子有一个傻子乞丐天天在酒楼附近晃悠，时不时还进酒楼里讨酒吃，本来也没甚在意，以为就是一个单纯的傻子，但是今日酉时突然在城门口又见到那个乞丐，行为处事、穿着打扮都十分正常。掌柜的这时才起怀疑，因为没找到您就把消息传到了我这来了。”明予斐当时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派了不少人去所有明予念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一去找，最后才知道他原来是去了凤栖阁。
明予念当时去凤栖阁也是临时起意，没有告知任何人，所以找不到他也是正常。
他蹙眉，冷声问道，“可有抓到那个乞丐？”
明予斐摇头，“掌柜的发现时那乞丐已经出了城，他追了一路也没追上，就赶忙回来报信了。”
明予念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着所有可能发现这个秘密的人，皇上从来没谈及他与太子的事，但肯定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这证明皇上其实是默认了，所以他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出手。而太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