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光盘犹如帝国步战团常备的青云盾般大小,急剧冲向城门。
突然耀眼的光芒让门内风烈下意识眯了下双眼,然后心下顿感一凉,难道还是着了对方之道?不过对方实力既这般强悍,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就在眨眼功夫,光盘却又骤然停止在半空中,静静浮悬。当中之字正为“使”,蓝色的字底,横竖笔画之间仿佛一直流溅着一种神圣的光晕气息,在这初秋的夜空下,无比空灵,而又格外妖艳。
光盘的背面似乎还有三行小一些的字迹,但在耀眼光芒的投射下,很难从正面识别反书的字体。
风烈双手绷紧而又急剧松弛的经脉一时有些抽搐,默默地盯着“使”字,努力回想那本戍门摘册中描述的灵使引模样。白圈蓝底是其中一种,正面为“使”不假,背面虽然瞧不清,但为此人信息简介大概也不假,可是能如此放大和悬浮,却是不曾叙述的。
正当风烈惊疑不定时,其余几人又何曾近距离见过如此华丽的灵术,不由都有些看呆了。千辰却慢慢将目光转移到施术者身上,蓝色光芒的晕染下,一阵晚风吹动商师妹的黑色衣裙,斗笠下白皙而小巧的下巴若隐若现,原先束在背后的长发也悠然扬起一片,身姿自是一番绰约,风华当属一时绝代。
“何为女神,当如是啊……”喃喃低语,心神辗转之间,千辰更是呆滞了。
这时温婉的商师妹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我的灵使引,诸位可看清楚了呢?”
风烈定了定心神,恭声回道:“回禀上使,看清楚了。”
商师妹又细声道:“可看够了?”
风烈觉得似乎有些不妙,硬着头皮再次回复:“看够了。”
“看够了呢~”商师妹似是有些羞涩地撩了下因风起的秀发,然后——
“看够了还不赶紧给老娘开门!赶了半天的路,老娘又饿又困,还得给你们这群臭男人费力表演,真是他娘的扯淡!”
……
迥然提高音量的话语宣泄出主人突然暴躁的情绪,更是激荡着门内众人的心神,仿佛绕梁,久久难息。
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一枝白羽铁箭扑啦啦从城头沿着石砖滑落、弹跳,恰巧插在一座被破坏的拒马桩的基木上,发出颤抖的回响。
千辰滴溜圆的大眼就快突了出来,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下,感觉受到的冲击比先前的风爆术还要大,似乎还听见内心有一种破碎一地的声音。
“不过,声音还是好听的……”小胖子自我安慰。
“还磨叽?再不开门,老娘饿极了,发起火来可不是风爆术那等垃圾攻击了!”商师妹再次凶巴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朝离师兄点头致了下意,再次柔声道:“离师兄不要误会哦,我不是说你垃圾呢。”
一旁双手抱胸、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离师兄赶紧点头哈腰:“明白,明白,商师妹请继续,请……”
“虽然你的确挺差劲的呢。”
“……”
离师兄又一次沉沦在黑暗的背景中,恐怕这世间再耀眼的灵术也难以照亮。
商师妹说完再次面对城门,风烈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想为什么商师妹灵使引和手册中不一致,也不再怀疑,赶紧回道:“是是是,上使请稍后,卑职马上就让开门!”然后朝后方喊话:“小武、选河,速开城门!”
“诺!”
“锃锃”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却比先前关门时频率快了不少。
风烈此刻带着众人赶紧挪开门前最后一排拒马桩,颇有些畏畏缩缩地走出门洞,挤挤搡搡在离商师妹三丈之外停下,并带头躬身,右手拄着武器,左手斜靠右胸,单膝跪地向对方行了个严格的觐见军礼:“卑职恭迎上使!”
帝国《秦时律》明令:灵使之至,如帝亲临。这给予了灵使莫大的身份与地位,也由此可见其稀有与尊贵。这也是之所以风烈等人一开始不敢确信,两位尊贵的灵使会在这样一个傍晚,风尘仆仆、寥无侍从,赶路到一个方圆十几里的小县城。
商师妹早已收起灵使引,摆了摆手,轻抚了下精致的下巴,似乎兴致乏乏:“起来吧,老娘不待见这些虚礼。”
“谢上使!”风烈几人赶紧站起身来,低头恭立,甚是乖巧,丝毫不敢违逆眼前的女子。
“上使大人,先前诸多冒犯,实是万般无奈,卑职等……”低眉顺眼间感觉有些冷场,风烈想了想,还是小心地组织着措辞,试图对先前的对峙行为作出一番解释。
“这位郎君哥哥。”一声柔和的呼唤飘了过来,吓得风烈全身一哆嗦,赶紧躬身拱手:“上使大人,切莫折煞卑职……卑职担不得如此称呼。”
“郎君哥哥,你觉得小女子怎样?”不管不顾,商师妹在“老娘”与“小女子”之间切换地颇为自如,继续甜声轻笑。
风烈只觉头大如斗,恨不得自抽三个嘴巴,真是没事找事瞎聊天。使出浑身解数,大脑高速运转,努力想从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履历中提炼几句恭维姑娘家的话,却悲哀地发现,连为数不多去过几次风月场所的经历都回想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合适之辞。
总不至于夸她妖娆多姿、风情款款,前凸后翘、貌美如花?
那自己绝对会被风爆术切成一团漫漫红色,绽落如花。
风烈感到后背逐渐发凉,冷汗涔涔流渍,憋了半天未出一言。
“郎君哥哥看起来好像很害怕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