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大人,还望明察!刚刚卑职只是为了阻止您的坐骑失控伤人,绝无攻击大人之意!”阁楼右边看不见的阴影处,邻歌的声音即时传了过来,相对此前的平静,此刻多了不少小心和恭谨。
“我数十下,你有两个选择:可以自裁,或者出现在我面前,接受惩罚。”离师兄不为所动,更加冷酷的声音倏然如同经过城头的扬声机关,响彻城门内外。
“如若不然,明日此时,你之家族,不复存世!”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静到可怕。
开到一半的城门此刻似乎都忘了继续开启,门轴转动声戛然而止。
门内人影幢幢,灯火交杂,似乎刚抵达了不少人。但此刻也都静悄悄,连呼吸声都未听到。
勿论对错,高高在上的灵行者,更是帝国的灵使,一怒之威,以至于斯。
千辰偷偷咽了下口水,内心怦怦直跳,极其哀求又期盼地回望了眼仍在观察自己那把寻常大剑的商师妹,暗暗祈祷:“女神大人,求求你了,快来救场啊……我那把破剑有啥好瞅的,你要喜欢随便拿走,以后慢慢看也不迟啊……”
恍惚间,不知是否真的听到了千辰的心声,商师妹终于结束了观剑的动作,缓缓放下单手提着,驱动坐骑缓缓驶了过来。
千辰不由一阵狂喜,但再也不敢有多余动作,赶紧低头,焦急而又默默地等待。
“十!”离师兄言出必行,开始计数。
“九!”
“八!”
“离师兄!”在千辰炽热的眼角余光中,商师妹离得更近了些,终于不负所望,轻启珠唇,唤出了一声。
“七!”
也不知离师兄是否没听见,依旧冷酷地倒计数,只不过声音更大了些。
“离师兄,你刚刚差点杀了我呢!”商师妹依旧细语柔声,却语出惊人。
“……”离师兄这下再也数不下去了,赶紧扭过身,“商师妹切莫再唬言了,我何时要杀你?”
商师妹右手单手拎晃着千辰那把重达百斤的大剑,随意挥舞了几下,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刚才这把剑,被你一手丢了过来。要不是老娘反应快,人家这么身轻体柔、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可就被穿了个对过,会死的好丑好丑的。”商师妹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离师兄明显身躯一抖,心底不由一阵忐忑。先前促使风逐驹暴起、冲突乍现的时候,那个小胖子居然反应挺快,还能举起武器格挡,自己担忧坐骑会被剑刃戳伤,的确用术击飞了那把大剑,但压根没注意它的去向,却不料到了商师妹手中。难道真的差点误伤了她?
思量一番,想到对方平日古灵精怪、甚至蛮不讲理的作风,以及背后一众恩宠娇惯的师长,不禁头皮一麻,赶紧抬起双手向其作了个揖礼:“商师妹,真是对不住,师兄我刚刚实在被这群杂毛给气着了,出手仓促没注意那么多。等我惩处完这些贱卒,回头再好好向你赔罪。”
商师妹却未接话,转而驱动坐骑来到低头肃立却紧张戒备的风烈几人面前,半丈之外顿住,然后饶有兴趣地近距离打量了起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化解今晚冲突事件的关键,身形更加恭谨,下意识想要后退的脚步也齐刷刷终究钉住。
随着这匹风逐驹的前蹄在视野中立定,站在前列的千辰离之最近,全身肌肉和神经都是不受控制地大为紧张,同时内心深处却有些暗暗激动,隐隐觉得侧前方的女子是向自己而来。
果然,还未来得及有多余念头,那道清脆的声音再次柔和地落了下来。
“这位小胖郎君,这把剑是你的吧?”
千辰闻之,心知的确是在向自己问话,赶紧收敛心思,躬身回道:“回上使大人,是卑职的武器。”
“你的名字可是叫……千辰?”
“嗡——”千辰大脑顿时进入了发懵状态,全身有一种颤栗,女神大人,竟……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莫……莫不是在做梦?这下,先前好不容易安定的心绪再次失控,感觉踏上了云的彼端,晕晕乎乎有些找不到南北,一时也忘了回话。
虽然也是十分诧异,但眼瞅旁边的憨货竟然激动得失语半晌,风烈唯恐再惹得眼前这个性情古怪的商师妹不快,赶紧在侧方用手肘隐蔽而又狠狠地撞了下他的肋部。
千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忍痛赶紧回言:“上使大人明察秋毫,千辰正是卑职之名。”
“噢,名字倒挺不错,就是字写得差了点,这剑身上刻的歪歪扭扭的,人家看了半天才认识呢。”
原来如此。
千辰恍然想起,自己的那把大剑在很早之前由于邻歌突然兴起的恶作剧,说要锻炼自己的指力,用箭尖在剑身深深地划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号称是友谊的象征,不许他抹去。后来事久,自己也习惯了,也没放在心上。
眼看心目中的女神大人竟可能要因为这字丑而看低自己,小胖子立马毫不犹豫急道:“上使大人,这字不是卑职的,是卑职同伴邻歌写的,诺,就是城上那个弓箭手。卑职的字要……呃……”
闻之言出,风烈不禁暗骂一声“蠢货”,仿佛还听见其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