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散去
独自一人阴沉着脸颊的肖胜,蹲在马路牙子上。
李春华和房大壮他们已经送小壮去医院,原本拥挤的镇口,这会儿变得相对稀疏了一些。可仍旧不少人,站在路对面,望着蹲在那里的肖大官人。
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烟从里面出来后,少言寡语的肖胜,也只给房小壮附耳说了几句话。其余的时间,他都在沉默。
也正是这份沉默,亦使得所有人都感到了气氛的压抑。
不远处手举着电话的吴刚,应该正在向上面汇报着什么。不多会儿,王猛等人被请上了警车。直至羁押几人的警车远去,肖胜都没有扭头望上一眼。
他的冷静,着实让吴刚都感到不寒而栗。
“胜哥,韩局的电话”
走到肖胜身边的吴刚,把电话递给了蹲在那里的肖胜。缓缓起身的肖大官人,把手机放在耳边后冷省道“我是肖胜”
电话另一头的韩朗,不知在对肖胜说了什么。可他的表情,仍旧这般阴沉着。
“喂,你在听吗”
呼
长出一口气的肖胜,轻声道“我在听”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没有了下文。这一刻,就连韩朗都感受到了肖胜的异常。或者说,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那份异常平静。
“肖胜,我告诉你,你”
“我是个成年人,怎么做如何做会做什么我自己都会很清楚。同样的,我也会为我的行为,负一切责任。韩局,如果我当初听你们的,选择低头的话。我身边的人,到后是不是都是这个下场也许比这甚你们的判断都是正确的吗你们的告诫都是无害的吗”
“事实告诉我,没人能为你选择正确的路,只有自己也许我选择的路会是穷途末路,可少我为之奋斗和反抗过,而不是坐以待毙”
说完这话的肖胜,把手机交还给了吴刚,强颜欢笑的来了一句“谢谢”
当他在扭头时,马路对面的一袭白裙,让肖胜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那里,彼此相望的一男一女,蔽塞了耳边所有的杂音。
突然间,冷笑了一声的肖胜,打破了这份对望。而他的笑容,着实让对面那个女人揪心
越过了不算宽敞的马路,当叶薇那张曾让肖胜魂牵绕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看起来那般的不真实。
人,还是那个人面容,还是那副姣好的面容。可心,在这一刻却没有了往日的躁动。
“从川省来后,为什么不家”
当叶薇说完这话时,肖胜突然笑了起来道“家你是指陈寨村吗我记得当初你特文艺的跟我说过心之所属地,何处不为家你用这十个字,来概括了自己短短的这二十多年。以前我不懂,因为在我的思绪里,总有一个叫家乡的概念。可现在我懂了”
“陈寨村成就了我,但陈寨村的人也在一的毁了我。无论我对他们如何的掏心掏肺的推心置腹,关键时刻总会有人毫不留情面的捅我一刀。这就是人性,不是吗”
说到这,冷笑几分的肖胜望向了别处。随即补充道“你是陈寨村的村主任,你应该很清楚。在陈家兄弟先后锒铛入狱后,我对他们那一门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吧。那么你再告诉我,以陈泰利为首的这帮人都在做什么矿场经营权的集体制工程项目的合理分配制。”
眉毛微挑的肖胜,半天来了一句“我的个天啊他们把我对他们的施舍,当初了理所当然站在道德的制高上,绑架着我拿命换来的利益。可怕的是,陈寨村三分之一的人都签了请愿书。干什么逼宫啊这是家吗不,这是一帮喂不熟的白眼狼。”
当肖胜用极其平缓的语气阐述完这些后,哑口无言的叶薇。半天才答道“村政府不会向他们妥协的,不会”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你越不妥协,他们就越劲大。直至闹到镇区市政府。为什么呢因为你和大柱叔,都是我肖胜的家人和朋友。”
说完这些的肖胜,长出一口气。若有所思道“我的父亲虽然没有文化,可也从老先生那里学到了一些话。做人一定要温良恭俭让。温柔善良恭敬俭朴谦让”
“我的温柔换来的是大壮和小壮的无妄之灾我的善良换来的则是本该跟我亲近的村民,联手逼宫。我的恭敬,让那些老不死们倚老卖老,而我的俭朴省下来的所有都散给他们,可到头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现在,你和韩局字里行间都让我继续谦让。”
说完这话,肖胜自顾自的低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此狰狞,又是如此无奈。
双眸通红的他,笑着笑着眼角处滚出了眼泪。指向房小壮离去的方向,低吟道“我应该让你提前来,看一看我的兄弟,受到的是怎样一种无妄之灾。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韩朗的战友身上,你告诉我他会谦让吗”
“有些事,不是谦让,就能解决的。去吧,等过两天我父母从那边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讲实话,我现在对陈寨村可留恋的已经不多了。”
待到肖胜说完这话后,长叹一口气的他,多愁善感道“清风何处不为家”
“吴局,我趁你的车淮城”
说完这话的肖胜,头朝着叶薇致意离开。也正是他的这份客气,亦使得叶薇心里宛如刀割。
可还未等她从这种揪心痛的感觉中舒缓过来,一通急促的电话,着实让她脸色变得蜡白起来。
“什么严不严重赶紧叫救护车啊”
陈寨村村口的小卖部只停业一两天,便又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