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素描纸,纸上画着一个男人的肖像,平常素描纸上的图,作画者都会选择铅笔或者是用碳素笔进行绘制,可这张肖像图用的画笔的既不是铅笔也不是碳素笔。
它是用毛笔蘸着血画出来的,凑近闻闻,还有幽幽的血腥味飘进鼻孔。
许征明将它放在桌子上,擦擦额头上的汗,再看文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他暗想到,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用人血作画,带在身边太不吉利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他的一些基本资料?”
文乐听完脸色骤变,起身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吼道:“我要是知道还用你找?”
文乐放开他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淡淡的说道:“决定权在你身上,我不会逼着你答应,这是一个机会,接的接不住,在你。”
许征明犹豫了片刻还是用手机把那张图拍了下来,决定答应找这个人。
“晦气!晦气!太晦气了!”他回家之后洗了很多遍手还是觉得不够,手机里的那张图看着实在渗人。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许征明坐在床上狡黠一笑,廉价的香烟忽明忽暗,烟雾模糊了他清瘦的脸庞。
看来外界有关文家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顾晨溪直到回了老家才知道,原来奶奶一直联系着的人,是赵奶奶。
当年顾爷爷死的时候,顾晨溪刚升入高三毕业班不久准备冲刺高考。
原本她的成绩很好,上个重点大学没问题,但是爸妈的死讯忽然传来,爷爷听到消息急火攻心,突发心脏病也跟着去了,接连三位重要的亲人去世,她再无心学习,最后勉强考上了一所本科院校。
这件事一直是顾晨溪心里的结,明明大家昨天还坐在桌前吃饭,没想到第二天就天人永隔了。
亲人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睁开眼睛必须要见到奶奶才能安心,一旦看不到奶奶就开始撞墙,强迫自己晕过去,证明眼前看到的一切只是梦。
奶奶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险些跟着老伴儿孩子们去了,是唐若兮从美国赶回来,一边带着顾晨溪看心理医生,一边照顾着重病的奶奶,直到奶奶和顾晨溪恢复如初,她才匆匆赶回学校。
顾爷爷其实还有一个亲弟弟,知道哥哥的死讯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去了南方做生意,顺便也跟她们断了联系。
顾晨溪和奶奶还有唐若兮在睡梦中就被叫了起来,责令搬出老宅。
那也是个冬天,天还没亮,她们匆匆收拾行李在寒风中步行半个小时走到车站,坐上了回武岸市的汽车。
七年的时光过去,今天是第一次回来。
唐若兮特地请了几天假,开车把她们送过来,车一停,奶奶就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招呼着两个孙女进去。
顾晨溪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思绪万千,七年的时间,兜兜转转,它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它的老主人回来。
原本顾家二爷是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当时一直传闻武岸市要新建工业园区,他们村子刚好在施工范围内,有可能会拆迁。
他趁着这股东风买了个好价钱,也攒足了开厂子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