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乙:
最开始提起伍珊的群友小余只是去厨房端了盘瓜, 一回来就发现话题不可避免地又转向了《五三》身上。
事实上他最近每次八卦伍珊的时候, 最后群里话题的走向都会变成讨论《五三》里的题目去了。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伍珊有毒, 还是因为高三真真切切地来了,让他们这个吃瓜专用小群都不再纯粹了呢。
但高考要考, 八卦也不能落下。小余一向坚持高考和八卦两手都要抓, 两手都要硬,所以赶紧插进对话里:
小余甩上来一张图:
看着那张画得十分严谨,线条笔直,专业得就像是从某本教辅书的参考答案上原原本本剪切下来的受力分析图,全群静默了几秒之后,终于有人发了一句:
很快这个队形就刷了整个屏幕过去。
直到群友乙好奇地破坏了队形:
全群又静默了几秒。
群里万年潜水的小丙在这时冷不丁冒了出来:
小丙也在第十二考场,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好半晌没说话的小余又冒了出来:
小丙否认道:
……
如果上天再给刘楠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几个小时前,他断不会答应帮梁晓钰在伍珊的椅子上动手脚的。
和梁晓钰相识十几载的情谊,曾经让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的情谊,终于在他看到这张受力分析图的时候,骤然土崩瓦解。
这不止是因为对事情败露的恐慌,更是出于“被人害了竟然还能当成一道题来解,这他妈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的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伍珊把纸递给他之后就去换了把椅子,她没有再说什么,但刘楠楠总有一种会被秋后算账的忐忑。
他盯着桌上的受力分析图坐立难安,最后索性将它揉成一团,随意地往后面的垃圾桶一丢。
然而眼不见心并没有不烦。
考试开始之后,刘楠楠根本无心做题,他时不时地抬头看表。
他以为自己是在算考试剩下的时间,但直到那声巨响传来的刹那,他心弦猛地一松,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等待的根本不是考试结束,而是这个时刻,像是一个提醒。
——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呗。如果第二个计划能够成功,伍珊应该也没有那个精力和他计较椅子的事了。
做过一件错事的人,总是天真地以为能用另一件错事将其掩盖过去。
刘楠楠把左手悄悄地伸进了桌肚里,心中回忆着梁晓钰和他说的n b。
“怎么回事?”副校长在附近巡视考场,听见这么大的动静,探进教室里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严肃道:“这教室的桌椅不是上个学期期末刚换的吗?难道有质量问题?有没有人受伤?”
监考老师赶紧道:“没事,上面只是放了些书而已。”
监考老师下意识看了伍珊一眼,她算得太精确了,一时之间竟让人有些害怕。
副校长又亲自走了进来,蹲下身去,翻了翻地上的几块木板和钢条,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遍过去。
这批桌椅是她负责采购的,如果真有质量问题,到时候学生出了事,她可难辞其咎。
“只是放书怎么就能塌了?这些书也没有多重。”
“好像是椅子的螺丝松了,还好刚刚那位同学觉得椅子有些晃,来跟我换了一下,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哪位同学?好端端的,螺丝怎么松了?”
“就是窗边那位,至于螺丝怎么松的……我也不清楚。”监考老师又看了一眼伍珊。
副校长的视线也随之落在她身上,眼神顿了顿,神色复杂,分明在道:怎么又和你有关系?
但毕竟还是在考试中,副校长也没说什么,只放低了声音开始和监考老师了解情况。
只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教室里隐约开始骚动了起来。
趁着老师没注意,底下已经悄悄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传递。
在这样一片窸窸窣窣、心照不宣的声音中,突然有人坚定响亮的声音在教室里炸开:“老师,有人作弊!”
考场里骤然静得可怕。
刘楠楠高举右手,满脸的正义凛然,顶着全考场一半人咬牙切齿的目光毫不畏惧。
——他可是被受力分析图吓过的人,这些眼神算什么?
副校长一向对作弊之事最是深恶痛绝,调查椅子一事相比之下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副校长疾言厉色地问道:“你说谁作弊?”胆子可真大,她还在前边杵着呢,就敢在底下搞小动作,等会儿揪出来,肯定是要拉到全年级面前杀鸡儆猴的。
朱端趁着混乱想摸把咸鱼的动作也立刻止住,心里郁闷,他只是刚刚动了点歪心思,根本还来得及发送求救信号,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还是当着副校长的面,这可真是要命!他转头盯着告密者,磨了磨后槽牙。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楠楠猛地抬起手指向前方:“就是她!”
像是聚光灯一下子打到了她的身上,伍珊在全场瞩目的焦点中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微笑了一下:“我?”
刘楠楠笃定道:“对,我看见你传纸条了。”
朱端左右看看对峙中的伍珊和刘楠楠,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举报的不是他,不过伍珊这种级别的人物还需要作弊吗?
副校长眯了眯眼睛,走到伍珊和朱端中间的过道上,问道:“说清楚,和谁传的纸条?”
刘楠楠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