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带着霁月进了听风楼，立刻有伙计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姑娘想吃点什么？大堂热闹，包间舒服，任您挑选。”
“热闹好，我就喜欢热闹。”
“得嘞，您请。”
一边给夜无忧引路，一边介绍着他们这里的招牌菜。
引到一处空位，伙计先是给擦了擦桌凳，才请夜无忧入座。
这个位置临窗而设，较为隐蔽，前面有屏风半遮半掩，既不影响她感受外面的‘热闹’，又把她们与那些男客隔了开来。
夜无忧坐了下来，示意霁月也坐下，笑眯眯的看向他，“把刚才你说的一样来一份。”
“行是行，不过我担心您二位吃不完。”他刚刚可是一连串说了十好几样菜呢。“不知姑娘可还有别的朋友？”
“别的朋友倒是没有，那依照哥看我们二人应该吃哪些菜既不浪费又能吃到特色美食呢？”
“咱们酒楼的三个特色菜推荐您尝一下，再加一个新鲜的芦笋汤，如此搭配吃起来没有客人说不好的。”说着，那伙计竟然还摸了摸肚子，砸了砸嘴，像是真的吃了一样，甚是有趣。
“那就这样，另外再来一壶酒。”
“您稍等，酒菜马上来！”
伙计嘿嘿一笑，忙活去了。
“真难以想象，顾姐那样的性子会调教出这样伶俐的伙计。”霁月不禁感叹。
“倒是会做生意。”会劝告客人依量点菜的酒楼，别说整个京城，就是整个天下，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家了。
不过这事儿也得看人，万一碰上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客人，听了劝告非但不领情没准还会找茬呢。
上菜的时候换了个伙计，不变的是也一样的机灵，一边上菜一边介绍菜的相关事情，有的菜甚至还有故事。
夜无忧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鱼肉鲜香嫩滑，简直入口即化。
味道极佳，服务周到，也难怪生意如此火爆了。
这样一个酒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里看外看，相比较情报机构来说，它都更像一个酒楼。
是该说它的主人在二者之间更喜欢经营酒楼呢，还是说它藏得深呢。
不经意向窗外瞥了一眼，却看见对面街角处停着一辆马车。
大街上有马车不值得关注，值得关注的是这辆马车有将军府的标记。
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好像感受到她的视线一样，马车下一瞬便消失在街角。
霁月正埋头苦吃，只听夜无忧轻笑一声，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说着，“主子你在笑什么？”
“笑你饿死鬼投胎啊，平日里我可是亏待了你？”
正说到这，外面传来一丝骚动。
“本郡主乐意，吃的完吃不完用你这等低贱之人操心？你有何资格指手画脚？”
尖锐的女声十分刺耳，不但因为声音还因为说话的内容。但人们觉得刺耳是一回事，敢不敢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本来人声鼎沸的大堂，一瞬间鸦雀无声。
伙计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赔笑，“不好意思郡主，的这就给您上菜。”
“慢着。”
“您还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这……”
“不叫你们老板出来，本郡主今天就砸了这听风楼！”
刚怎么说的来着，还就真有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客人。
夜无忧都不用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
“本姑娘还以为谁这么大火气，不曾想竟是沫烟郡主，怎么，这是刚从顾大人府上出来？”
夜无忧拿起酒壶斟酒，酒水入杯的声音分外清晰。
一听这声音苏沫烟顿时黑了脸，一想起赏花宴上的事情她就怒火中烧！她堂堂一个郡主，竟然要亲自去探望一个庶女！
越想越怒意难平，苏沫烟抽出鞭子就袭向那处屏风。
‘啪’的一声，屏风应声而碎，碎屑污染了一桌酒菜。
大堂的客人立即作鸟兽散，一股脑向门口涌去。
“站住！”
苏沫烟却并不打算把他们放走，玲珑鞭甩向一旁的桌子，顿时木屑满天飞。“滚回去坐好，不然这就是后果！”
门口立刻有人堵住。
这下再没人敢往外迈，就连迈出去一条腿的都赶紧往回收。
苏沫烟看向夜无忧，笑得不怀好意。
胆敢在宴会上让她出丑，那她就让她在这儿出丑！
“你毁了我的酒菜。”夜无忧以手支颌，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沫烟。
“真是不好意思，本郡主只是看见屏风上有只苍蝇，没看见你坐在屏风后面，夜大姐！”
‘夜大姐’四个字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众人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在那坐着的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夜大姐夜无忧！
怪不得敢和郡主对上呢，我要是有那百步穿葡萄的箭法，我也敢和郡主对着干！
“哦？是吗？”夜无忧垂眼盯着酒杯，嗓音淡淡。
她放下酒壶，指尖翻转间，一枚银针赫然在手，反手一扬，银针破风而去，贴着苏沫烟的脸颊，‘叮’的一声，浅浅钉在大堂的柱子上，针尾仍在颤动。
银针擦过面颊的触感让苏沫烟面色泛白，一时不能站稳，连连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郡主！”
“郡主！”
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只有亲身感受过，才能深切体会。此刻她应该能深切体会那天夜无虞的感受。
脸颊上残留的触感告诉她刚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