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即将筋疲力竭的时候,终于,她等来了这个时机,‘咻’的一声,银针刺入他的后颈。
夜重华缓缓闭目向后仰倒,夜无忧眼疾手快的揽住了他,微微喘着气,拔掉了银针,“可累死我了!”
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可真看不出夜重华有这样的隐疾,这里面肯定大有隐情,怀着即将探知某些不可告人的皇家密辛的激动之情,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再次为他号脉,片刻,她松了手,微微凝眉,夜重华的脉象显示他的身体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无病亦无毒。
想到另一种可能,夜无忧的心沉了沉,四月的天气虽说微暖,但晚上的风还是有些沁骨的凉。由于刚刚剧烈运动而出了些薄汗,现在风一吹,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有人吗?来人啊!”夜无忧并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对着天空喊了一嗓子,回应她的是更大的风声。
叹息一声,她认命的扶起了夜重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夜无忧现在还不够一米六的身量却拖着已经将近一米八的夜重华,累得她连微笑都不想保持,只想骂娘。
千辛万苦,历经磨难,连拖带拽。
总算是把夜重华带到了一间距离最近的屋子,看着像是厢房,甭管什么房,有床就行。
‘咣当’一声,夜无忧把夜重华拖到床边然后就松了手,随即传来一声闷哼,像是脑袋撞到床板的声音,大概是感觉到疼了,夜重华皱了皱眉。
罪魁祸首没有一丝的愧疚感,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却没注意刚刚被她扔到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像是有醒来的痕迹。
“这可不是人在秋千睡,祸从天上来嘛,好好的春日宴,躲过了才艺表演,却还是没能躲过夜重华。”
“累死老娘了,这子也太重了。”
“最可气的是这地方还没人,什么体力活只能靠自己,这有些不合理啊,好好的院子怎么不让人进呢?”
“不让你进你不还是进来了。”
从床上传来的幽幽声音,吓得夜无忧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露出防备姿态,“你可别过来,心我误伤你!”
夜重华从床上坐了起来,刚一动,就觉得后脑勺疼得厉害,他皱了皱眉,“你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夜无忧看他双目有神,才松了一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本姑娘好心救你,你刚刚就、就毁了一院子的花了,还有那个漂亮的秋千,没准整个院子你都会毁了,我这也算是间接替你保住了巨大的财富,要点辛苦费不过分吧,这样我也不多要。”她伸出一只手,“五十万,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善良。”
“你真的是善良极了。”夜重华一字一顿,“所以,你刚刚是怎么救我的。”
“就用银针刺了你的昏睡穴啊,然后我把你从院子里拖到屋子里的,再把你拖到床上,然后扔……”
“扔?”夜重华不怒反笑,“夜姐可真是敢作敢为啊!”
“斤斤计较!”夜无忧歇够了,站起身来,拍打了几下衣服,“遇见你就没好事。”
“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啊!”
“你确定现在这个时候回家?”
夜无忧看了一眼挂满星斗的夜空,“区区一个城门还拦不住本姑娘。”
夜重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所以你打算飞过去?你就不怕被乱箭射死?”
“乱箭?哪有乱箭?”
“城门新加的防御体系,你不知道?”
“我又不管这些事我哪里知道。”她的话一顿,看向夜重华,“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谁加的?”
“我加的。”
夜无忧深吸一口气,才能忍住她动粗的冲动。“那你有没有和我爹娘说一声?”
“宴会散了之后,夜二姐说她姐姐找不到了,然后我就带着所有人找你,刚在这里看见你,我就……然后你刺了我一针我就晕了,现在才醒,你觉得我有没有时间通知夜将军呢?”
“那你还等什么,快通知啊!”
“怎么我觉得夜大姐理直气壮得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呢?”
夜无忧的气焰一下子消了一半,好吧,是她不对,喝醉了还躲在人家院子里睡觉,以至于让爹娘担心。
“那……麻烦殿下给将军府说一声吧。”
“那看在无忧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让墨云亲自跑一趟。”
看来今夜注定要在夜重华的地盘过夜了,透过门缝,依稀还能看见院子里残败的花枝。
“夜重华。”
“恩?”
“你刚刚……为什么会突然那样?”问完这句话夜无忧就有些后悔,不管他背后的病因如何都不是她应该去参与的,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是个意外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年一直这样,时不时的。”然而夜重华并没有给她改口的机会,他语气里的云淡风轻,让人以为他不是在说自己一样。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并且还有很大可能性杀掉她灭口,夜重华这么多年都没能被别人得知他的病,在保密上定是下了极大的功夫,这件事事关重大,且不说是否涉及到皇家密辛,只说单凭这一点,夜重华就能直接与皇位无缘。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君王是个随时都会发狂的疯子。本是未经大脑的一问,可是既然他回答了并且目前看来并没有灭口的意思,那她还是站在医者的角度替他分析一下病因吧。
“时不时的?没有规律吗?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