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少年依旧不做声,继续疯狂摇头以示拒绝之意。
“嘶——”一条幼蛇穿过墙缝,游到白衣少年身旁,它嘶哑咧嘴的张吐了一下信子。
陡然间像是被施加了什么法术似的,那一直发抖的白衣少年倏地眼里飘过一阵阴森诡异的红光。
原本环抱自己的双手张牙舞爪地伸向那条蛇,痴笑瞪眼,表情狰狞。
他一手握住蛇|头,一手紧拉蛇尾,瞬间血肉横飞。
四溅的血迹沾满了这少年白净的脸庞,染红了他好看的琉璃眸子,脸上近乎是几尽癫狂的喜悦。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手上刚飞喷涌而出的血迹,再像是某种动物一般地嗅了嗅这一分为二的尸体。紧接,这白衣少年毫不犹豫的将蛇身放入嘴里,用力吸允啃咬这手里的蛇的血肉。
画面异常诡异。
白景梦猛然一震,从床上直起身子,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额鬓全是豆大的汗珠。
“哥哥?”床榻沿边上传来几分沙哑的兴奋声。
由于乍然一瞬而起,尽管白景梦坐立着身子,却也觉得眼前一片白蒙蒙,什么都看不清彻。
他忽然闻到一股缓息凝神的味道。
似是青灵檀。
一种价格极其高昂,用作回灵的香。
清香绕梁三余。
听到翎的喊声,椅子上撑额打困的颜蕴和靠在其肩上的兰凌身子都为之一振,彻底清醒过来,连声脱口而出:
“景梦师兄?”
“白景梦?”
还在后怕之余,白景梦眨了眨眼,视线中渐渐映入幔帐浅白如雪,日光微凉浅淡。
见白景梦半晌没有开口说话,翎又凑近了些,两眉一拢。急切道:“哥哥?”
白景梦仍然是未完全缓过神来,脑袋里只觉跟前的这身红衣分外熟悉。
好像是
他倒下时最后一刻他想竭尽全力抓住的那一缕支撑?
红衣。
白发。
银扇。
白景梦定了定神,再看了看翎。
他乍然记忆起昨晚最后的片段,眼底越过无数惊恐和慌张,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了句,“昨晚倒下后?”
不会
白景梦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另外三人的回答,生怕自己真的如同做梦那样犯了魔障。
翎双唇微张,想启口说些什么。
另旁却有个半嘲讽的声音立即而起:“自然是没成功。你人都倒下了,还有其他心思考虑任务?”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颜蕴。
然而白景梦此时此刻根本不想理他,他只关心昨晚没意识后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疯狂的事。
“别别颜蕴弟弟,景梦师兄才醒,你就别说话了。”兰凌急忙出手捂住了颜蕴的嘴,不让他继续膈应白景梦。
亏得理智还在,白景梦整个人迅速在大脑里整理了一下。
这恐怕要是真的是有什么事,现在颜蕴也不会如此语气开口说话。
看他听了兰凌灵骨之事那样失魂,若是知晓了怎么着来也得是把自己臭骂一通,再扭送净洁使馆才对,万不会在这里‘安慰’自己的。
“嚷什么嚷,我的意思是那个姑娘如何?”白景梦立马改变说辞,顺道也让面前这些人以为自己是多么一个舍身为他之人。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这个也算是外因。”翎一个劲儿的道歉,眼角处都有些轻微的嫣红。
面前红衣少年趴在床前万分慌张的劲儿,倒是有些让白景梦措手不及。
在他印象里,翎仿佛事事都胸有成竹,拄颊看山,头一回
哦不,算上自己做阵法的时候,这是第二回见他如此失态。
“外因?”另外三人异口同声,语气皆是满腹狐疑。
什么东西?
白景梦困惑地看着翎,两只琉璃眸子尽是不明其意的意思。
“”
翎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似乎一急多说了什么,但在白景梦毫不避讳的注视下,万般中终是叹了口气,“妖族的书卷我还没有仔细研究透彻,大概是讲述一类无法在这片大陆上运行的术法。
部分古卷有记,洪荒之期,曾有多少能人异士杀兽坐镇神法仙器在这边土地上布了一个万物阵,保生灵万事安康不遭神兽之后侵扰。
与此同时,那些凡是不被神阵允许的法术,都归为外因。每每外因一起,皆是乱祸而起,大的小的,各种类型数不胜数。
但具体哪些秘术算得上外因,可就不得而知了。
本身那云芳秘境一出,自然有相当多的上古密卷被人带出,就算部分清清白白的仙术,也会被神阵归入外因。”
翎对着白景梦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已经知之而尽,他顿了顿,又道“哥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白景梦不仅没有不舒服甚至还觉得自己顿时神清气爽,饶有股打了鸡血的精神劲儿。
这可倒不是因为所谓的“外因”,而是他意识堙没之前他看到的那三样他早已在学堂背的滚瓜烂熟的特征和昨晚兰凌对翎的态度。
白景梦几乎是要得到一个近似要接近谜底的答案了。
翎,果然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人呐。
面对翎急切的关怀,白景梦伸手揉了揉翎的脑袋,唇角上扬,弧度刚好,如春日煦阳,温柔而不炽热。
却又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