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便往回走。
夜幕低垂,宛如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延伸至各个角落,晦涩的压抑着。
除了白景梦和臣茗两个人的脚步声,只有不常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和鸟儿不时的发出令人战栗的嘶哑叫声。
沿路走近那灵树,月华渐渐掩藏与乌云之后,只留一小角淡淡的光诡异的坠于灵树的枝叶之上,洒在祈愿的红色长条之间。
越看越是觉得此地阴森古怪,但对于已经是实习弟子的白景梦而言,就算是做一百次任务,这种环境也照样能让他不寒而栗!
四周开始渐渐升起雾气,如冉起的袅袅轻纱,却又冷意外渗,随后一点一滴将两人在林中的身影慢慢吞噬。
“臣茗。”白景梦低声喊道,心里默念了好几次口诀才在手心生出一团不大不小的火焰。
火光照亮了白景梦的四周,却发现照亮的地方在浓密漫雾里面十分有限。
白景梦心里陡然一紧,生怕背后有什么东西突然朝他伸出爪子,或者猛然出现些不好的东西。
“我在。”臣茗的声音在右前方响起,反手准确的抓住了白景梦的手腕。
白景梦凑近抓着他的臣茗上下看了看,确定是“真”臣茗,才狠狠的松了口气,他往臣茗那边更靠近了些,整个人屏息凝神环顾四周。
臣茗低头看着在自己身边左顾右盼的白景梦,隐藏在雾气后面的眼神瞬间就柔了下来,“诗讣怎么了?”
白景梦问道:“这雾好像没有什么蹊跷?”
刚起雾不久,白景梦就已经注意到了。
现在这雾固然浓厚得连离自己最近的臣茗都看不清,但通过隐藏在雾里的灵力流动判断,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
“嗯。”臣茗点头。
虽说白景梦还只是个实习弟子,但是他对于周遭邪气的判定向来都是准得不行。
不知是因为他难得一见的极佳根骨,还是因为高于寻常人的第六感。
反正在这方面他极少出错,他说没有那便就是真的没有了。
臣茗一向谨慎从事,可白景梦却已经开始飘飘然了,他习惯性的嘱咐白景梦:“还是不要放松警惕。”
“嗯。”白景梦虽是相当乖巧的应了话,可下一息就兴高采烈地中断了灵力,‘哧’的一声就熄了掌心火。
彻底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后,白景梦乐呵呵地开始放心大胆向前走,要不是臣茗还一直扣着他的手腕,整个人还得像个傻子一样再蹦跶两下。
“这灵树就这么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白景梦拖着臣茗走近灵树旁,伸书手来按在树干上用灵力探测。
“不过还真是有几分灵气,都快赶上长在灵溪谷内受灵力福泽的树了。”白景梦又道。
“榣惟灵树,爰生若木,重根增驾,流光旁烛。”在一旁的臣茗端量了一会儿开口道。
白景梦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臣茗笑了笑,道:“这树是一种叫榣木神树的延伸,这近千年的变迁这树可以说是榣木,也可以说是神似榣木却不是榣木。”
他惋惜摇头,继续道:“传说中的榣木在这是世上已经不存在了。”
“那这树岂不是异常珍贵?”白景梦见臣茗满是遗憾,又开口道:“既然有这一棵就会有第二棵,以后我见到这树了,我一定给你拔回来种在你的院子里,让你天天都能看见。”
还不等臣茗回答,白景梦两眉又拢在了一起:“可这树有点说不出的违和。”
沉思片刻,他又补充道:“要不就直接把这树砍了吧?”
臣茗:“”
“嘿嘿,我也就是说说,说说,毕竟这棵‘榣木’这么珍贵,而且修行不易啊。”
白景梦嘴上是这样说来着。
眼下这树的树干一大半都在妖界,如若砍了,这钱不是又得算我头上了?
白曦前辈回去不又得戒尺问候?
他翻了个白眼,又道:“宗主何时来?”
“方才宗主传音说今晚要事缠身,暂时是无法前来,让你我二人打探情报就好,勿要打草惊蛇。”臣茗回说。
白景梦:“???”
刚才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我咋没见你传音呢???
每次臣茗跟宗主传音不掐符,也没有信笺纸鸢等,他们到底是如何凭空对话的??
白景梦匪夷所思地上下打量着臣茗。
“怎么了?”臣茗道。
“”白景梦眨眨眼,“无事。”
他忽略掉这个问题,一手抚着灵树又走了一周遭。
确实除了一点点不同的寻常外,毋庸置疑这灵树确实是一棵真正的灵树,受人们祈愿信仰所托。
白景梦还能感受到树干里那流动着的自然祥和的气息。
“确实是一棵灵树。”白景梦道。
说完便是见着树下有一块大石,毫不嫌弃的一屁股坐下,连带拉着臣茗也坐了下来一起等待入夜后的做怪的邪祟。
夜阑人静,两人无话,就这样干坐着。
“啊,不行了。实在太无聊了。”
空荡荡又黑的阴森的林子里,实在是又无聊又渗人。
白景梦到底还是用一声大吼,打破了这无声的场面。
他纵身跃起,回首就对依旧坐在一边的臣茗道:“自从你离了学堂,随了宗主,真的是越来越闷了啊。”
“还好。”臣茗气定神闲地答。
白景梦想了想:“也对,以前你跟我也里挑灯夜读,向来也没怎么闹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