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内的日子是美好的,迎春或与姐妹们玩乐,或钻研棋谱,或修道画符,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得飞快,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老太太做主,大家凑份子给宝钗过了十五岁的生日;比如宝玉、凤姐一齐发疯,糊涂发烧,贾赦为二人寻僧觅道,终得痊愈;比如黛玉葬花,与宝玉一时好,一时恼。
无论别人如何,迎春的日子总是平静的,她喜欢现在的屋子,也喜欢这种生活,对丫鬟奶娘偶尔的纷争也不管不问,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一日,贾母打发人来到园里,说初一日在清虚观打醮,有要逛去的,只管初一跟了逛去。
这句话一传开了,别人都还可以,只是那些丫头们天天不得出门槛儿的,听了这话,谁不爱去。便是各人的主子懒怠去,她也百般的撺掇了去,因此大家都说去。
到了初一这一日,荣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乌压压的占了一街的车。
到了清虚观门口。宝玉骑着马,在贾母轿前。街上的人都站在两边。
将至观前,只听钟鸣鼓响。因贾母在此下了轿,姐妹们也跟着下来。
贾珍到贾母跟前,控身陪笑说道:“张爷爷进来请安。”
贾母听了,忙道:“搀过来。”贾珍忙去搀了过来。
那张道士先呵呵笑道:“无量寿佛!老祖宗一向福寿康宁?众位奶奶小姐纳福!一向没到府里请安,老太太气色越发好了。”
贾母笑道:“老神仙,你好?”
张道士笑道:“托老太太万福万寿,小道也还康健。别的倒罢,只记挂着哥儿,一向身上好?前日四月二十六日,我这里做遮天大王的圣诞,人也来得少,东西也很干净,我说请哥儿来逛逛,怎么说不在家?”
贾母笑道:“果真不在家。”一面回头叫宝玉。
迎春与姐妹们站在贾母身后,仔细打量这张道士。张道士以前也经常去贾府见老太太,只是每次老太太都会把姐妹们打发走,并不得见。
这会儿在这里见着,迎春调动周身元气看去,却看不出这张道士是何修为,要么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进入修真一道,要么就是修为高出迎春不少。
迎春看着张道士一会儿与凤姐说大姐儿的寄名符,对凤姐的打趣毫不在意,一会儿又想与宝玉做媒,被老太太拒绝了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终于确定张道士与妙玉一般并没有任何修为,迎春在大观园修炼这些时日,修为大漲,她早看出妙玉是纯粹念经打坐的,并不会修炼法门,这会儿看张道士也该没有任何修为的。
若张道士修为比迎春高,他该已经发现了迎春也是修士了。而且修为高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奉承官宦人家的内宅太太们,打辑作揖的,任人取笑。想来这道观里没有真正的修士,起码真正的修士不会进入大户人家奉迎也不会在这道观中还心系红尘俗世。
之后贾母与那张道士又说了一会儿,众人各处游玩。迎春与惜春走在一起,来到太上老君殿前,迎春看见左手边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香烛黄纸等物,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道士坐在桌后。
“我们去那边看看。”因带着丫鬟婆子,又是在这道门出家之地,倒不用太避讳。
迎春和惜春带领一众仆人走过去。
“几人居士,是想进去烧香还是想解签?”那道士摸摸山羊胡,微笑着问道。
“道长有礼,小女子想进去烧一注清香,还望道长指点。”迎春看着满桌的物品,做出一副难以选择的模样。
“居士请看,这烧香分为高香、保香、许愿香和还愿香等,一般人来都是烧保香,保佑平安健康、富贵荣华。”
“那我就烧保香吧。这黄纸呢?用不用烧。”
“这黄纸多是祭拜亲人亡灵之用,居士也可烧些于地府亲人,好让他们在阴间也可有钱财花用。”一般人都是买回去在坟前燃烧或道士们画符用,但看这小姑娘似乎想烧纸,那就让她烧吧,反正这些人穿金戴银,一看就是不差钱的。
“那就也来一些吧。”迎春让司棋付了钱,准备进殿里。
“二姐姐你进去吧,我想解签玩。”惜春并不乐意进去烧香。
“那你在此等我,我很快就出来。”迎春也不强迫,嘱咐了两句就带着司棋与绣桔进了大殿。
点了香,一揖三叩再一揖。迎春默默地看着燃烧的香,她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只希望自己的人生不要有太大波折。
烧完香再烧纸时,趁着司棋与绣桔跪在后面看不见,迎春将一些黄纸放进了空间里。
出来与惜春会和后,两人看看时间也不短了,没有再四处闲逛,带领着仆从直接去寻贾母。
到了贾母处,大家方准备上楼去看戏,只见贾珍回说:“张爷爷送了玉来了。”
刚说着,只见张道士捧了盘子,走到跟前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哥儿的玉,实在可罕,都没什么敬贺之物,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哥儿便不希罕,只留着在房里顽耍赏人罢。”
贾母等听说,向盘内看时,只见也有金璜,也有玉玦,或有“事事如意”,或有“岁岁平安”,皆是珠穿宝贯,玉琢金镂,共有三五十件。
这里贾母与众人上了楼。贾母在正面楼上坐了,凤姐等占了东楼,众丫头等在西楼,轮流伺候。
迎春姐妹们与宝玉,坐在贾母旁边,宝玉因叫个小丫头子捧着方才那一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