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青虽然有时候眼高于顶傲气十足,但是,楚烈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他作为江湖后生自然不会大咧咧地坐在聚义楼等候,有时候江湖上的一些礼节还是不能废的,他就老老实实站在酒楼的门口相候。
楚烈来的比赵翰青想象还要快,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小街尽头突然蹄声踏踏,一人一骑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来到聚义楼前突然就停下来,骑者翻身下马,干净利落。
赵翰青暗暗喝了一声彩,这才发现来者正是楚烈,而且对方骑的也不是什么骏马,而是一头大青骡子,这样一来更让赵翰青佩服莫名,能把骡子骑出冲锋陷阵味道的确是值得佩服,忍不住大声喝彩:“楚前辈,好身手,不亏是领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楚烈也颇为自得,按照他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身手的人的确是不多了,刚才骑着大青骡子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丝当年骑马冲锋陷阵的感觉,可惜只是感觉而已,摇了摇头叹道:“老喽,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他可是白朗义军中数一数二的悍将,闯关夺隘,挡者披靡,忆峥嵘岁月,自然是感慨万千。
楚烈恭恭敬敬道:“年龄代表的是经验和阅历,前辈老当益壮,如今国难当头,老前辈仍旧可以上阵杀敌。”
“哈哈”楚烈听了这话很受用,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年轻代表的是明天,这天下和这江湖都是你们年轻人的。”
赵翰青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的感慨,从上海英雄大会到现在也不过数月时间,他从赵翰青身上又发现了惊人的变化,如果说以前他就像是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锋利而耀眼;如今,却锋芒尽敛,却给人一种巍巍高山令人仰止的感觉。
范一统听二人相互吹捧。心中暗暗好笑。忍不住道:“舅舅,翰青兄弟,这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烈和赵翰青相视一笑。
“请——”
“请——”
赵翰青并没有与楚烈并驾齐驱,而是落后了半步。
楚烈哈哈一笑,赵翰青对他的恭敬态度也让他受用,如今赵翰青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楚烈原本担心他少年得志会在自己面前傲气十足的,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更懂礼数了,当然这也是更自信的一种表现。像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在江湖上实属凤毛麟角。他也不在赵翰青面前摆什么谱,伸手拉住赵翰青一起进了酒楼。资格老并不代表实力强,这一点楚烈很清楚。
至于范一统只能巴巴地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对与赵翰青跟自己舅父并肩同行他没有任何的不快,人家的实力在那儿摆着呢,连舅父也看重的人他还没有资格嫉妒。
楚烈坐了上首,赵翰青坐了次席,范一统敬陪末座。
酒过三巡。不等楚烈开口询问,赵翰青就先把二人在上海别后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那些有损形象的事情就有所删减,帮助邓铭文部跟日军浴血奋战之事说的最详细,倒不是他想要炫耀,让楚烈知道自己身后的军方背景有利于劝说他一起抗日,最起码也能让他少些顾虑。另外,他重点叙述的是士兵们浴血奋战和日军的疯狂残暴,至于自己鬼神莫测的计策却一句带过。
楚烈心中只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小子了,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么深厚的人脉,本身又有能耐,如果没有今天的成就才奇怪呢。
“楚会长,南京一失,江南几乎尽入日寇之手,而东北、华北也已沦陷,大半个中国都已经丢失了。”赵翰青的语气有些沉痛。
“他妈的,小日本这么猖狂。”就连范一统也一副怒形于色的样子,其实只要良心没有被狗吃的中国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国家被敌侵略而漠视的。
楚烈却一改霹雳火脾气,蹙眉沉思着一言不发。
赵翰青也不说话,端起茶盅,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浮着的茶叶,显得极其悠闲,全然没有刚才义愤填膺的样子。
范一统小心地看了舅父一眼欲言又止。
三人都不说话了,好像比耐心一样,酒席间竟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楚烈先失去耐心,“翰青此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
赵翰青一听暗自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老家伙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是有目的的。他沉声道:“日本人狼子野心,肯定不会仅仅止步于江南,只怕是要不多久就会进入中原,翰青只是觉得身为中国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土沦丧,也不甘心做亡国奴,但是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楚前辈是神州江湖的泰山北斗,翰青斗胆请楚前辈指点迷津。”
楚烈摇了摇头道:“翰青此言差也,我刚刚说过,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江湖,我老了,无法给你什么帮助了。”
赵翰青急了,“楚前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爱国可不分年龄大小,楚前辈德高望重,只要前辈振臂一呼,肯定是应者如云——”
“翰青,你莫说了,咱们是江湖中人不谈国事,来来,咱们还是喝酒。”楚烈说着端起了酒杯。
赵翰青却没有端酒杯,望着楚烈道:“楚前辈,江湖是我们的江湖,国家也是我们的国家,没有了国家哪里还有江湖?”
“这道理我懂,但是拯救国家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跟我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有什么关系呢?”说完,自顾一饮而尽。
赵翰青为之气结,但是无言以对,只好闷声喝酒,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