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爷一看没人说话,有人干脆低着头避开自己的目光,让他越发怀疑这些人因为这件事有了什么想法。这些人全都是他的亲信,也是镇嵩新军中的中坚力量,如果他们也对自己心怀二心那可就真正的不妙了。
他奶奶的,对方这一手果然毒辣,不动一刀一枪就能动摇瓦解镇嵩新军的军心,谁他妈的会这么缺德想出这样歹毒主意?马王爷脸色越发阴沉,目露凶光闪烁不定。
宋金来觉得火还没有烧够,又道:“司令,我听那位特派员的意思,还要悬赏重金——悬赏重金买司令的脑袋。”
马王爷怒极反笑:“老子的脑袋值多少钱?”身上迸射出一股杀气。
宋金来心里也有些害怕,结结巴巴道:“十、十万大洋。”
“十万大洋?还真看得起老子啊。”马王爷心中却越发不安,十万大洋足可以让人铤而走险了,这么一想直觉的脊背发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打量了一眼一帮手下,突然问道:“老朱,你是什么意见?”
老朱指的就是镇嵩新军的总参谋长朱大彪。他曾经在北洋军吴佩孚部当过几天连副,北伐时眼看吴佩孚部节节败退,于是就携枪逃回豫东老家,因为他好吃懒做不愿意下苦力,就干脆拉了几个二流子泼皮无赖做了土匪,这家伙也算是有几分的本事,凭着一把老掉牙的盒子炮竟然拉起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后来又被马王爷收编了,因为做过正规军的连副又粗识文墨得到了马王爷的赏识,让他做了山寨二当家的。镇嵩新军成立之后成为镇嵩新军的总参谋长。
朱大彪扭动了一下肥胖如猪的身子,眼珠子已经转了几圈,他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只怕就会引起马王爷的怀疑了,然后开口骂道:“真没想到堂堂的国军竟然做出绑票勒索的行径。他们这一手真够毒辣的,这不是把人在火上烤嘛,不答应赎人就会影响军心士气,答应吧好像怕他们一样。王八蛋,狗娘养的”他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骂人词汇全拿出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他奶奶个熊”马王爷也忍不住开口大骂起来。
其他人一见傻眼了,堂堂的镇嵩新军总司令和总参谋长竟然成了骂仗高手了,有聪明的也急忙开口骂起来,一时间,镇嵩新军司令部里口水横飞。直到马王爷骂得口干舌燥了,这才一拍桌子道:“上茶——”
骂声戛然而止,大家都骂得口渴了。
马王爷在朱大彪一开口就知道这赎金不出是不行了,朱大彪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不赎人肯定会影响军心。他心里窝火不甘心。于是就骂了这一通发泄了一下。他放下茶碗,抹了抹嘴道:“库房里还有多少现大洋?”
朱总参谋长故意问道:“司令这是准备赎人了?”
马王爷哈哈一笑大声道:“钱才是身外之物,兄弟是手足。你说是身外之物重要还是手足重要?”他心里却感觉跟割自己肉一样难受,不过想到堤内损失堤外补。等国军撤兵之后再狠狠捞上几票就是了,想到这里心里就稍稍平衡了一些。
“司令英明。”朱大彪觉得好笑,刚才还像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现在怎么慷慨大方了?早知这样何必当初呢。
镇嵩新军搜刮积累多年的财富简直富可敌国,不过大都进了马王爷的小金库,即便如此凑出十几万大洋也不是什么难事,金条和现大洋也有珠宝玉器这样的值钱物什充数,只是看着那一堆堆金银珠宝被装箱马王爷心在滴血,忍住心疼道:“老朱,你这次亲自去跟国军好好好交涉,不担人要赎回来,还要劝他们收了钱快些退兵。”还有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就是让对方收回对自己的悬赏,他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提防着被自己的手下惦记。不过这话说出来肯定弱了自己的名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司令,我会尽力的,但是你也知道那些邱八们是什么德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出尔反尔呢。”
马王爷一咬牙道:“干脆你把那座金佛也带上吧,国民党的官可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
赵翰青就以中央军事委员会剿匪特派员的召见了朱大彪。
朱大彪这个总参谋长在镇嵩新军虽然是二号人物,但是在赵翰青面前却啥也不是,胆战心惊地穿过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然后就见到了一位少将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鼻梁上架着墨镜,虽然是看不出真面目,但是可以看出年龄应该不大,朱大彪稍一打量就急忙低下了头,对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他急忙立正啪地一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又觉得不妥又抱拳一揖道:“镇嵩新军总参谋长朱大彪见过长官。”
赵翰青一看他眼睛骨溜溜乱转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安分人,这种人不能一味给他好脸色,他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混蛋,一个土匪头子竟然自称总参谋长,谁封你的总参谋长?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毙了。” 他成心要给对方下马威,
早有两个教导队员应声上前扭住了朱大彪的胳膊。
朱大彪顿时吓得魂飞破散的,大声喊道:“长官,长官饶命啊,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不能杀我啊——我是来送赎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饶命啊——”
“你他妈的是土匪啊,对土匪还用讲什么规矩吗?你们他妈的连佛门圣地都敢抢劫不是也不讲规矩吗?”
“长官,误会,这是误会啊。”
“误会?放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