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左哥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喂，你去哪里啊？”李达勉强朝左哥的背影伸出了手。
“我去找裂魂珠，放心吧，他们会带你回去的。”从背影看去，左哥抬起的胳膊像是在擦眼泪，只不过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有没有哭腔。
“小暖……”李达的眼睛泛着微红。
“别叫我小暖！小暖早就死了！”左哥突然转过身来，阳刚的面容上两条清流反着莹莹的光，然后不等李达再说什么，左哥就撒腿跑了出去，文静的少年看了李达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跟了出去。
“这……这怎么回事啊？”许无云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在看到左哥的眼泪时，许无云的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感觉，似乎是有些心疼，但又像是仅仅只有同情。
“先别问了，送我回去吧，对了无云，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当然，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去的。”李达瞥了一眼小薇，很快又把目光挪开了。
灭灵宗，在许无云的理解当中，应该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吧，毕竟诸如向老这一类有一定资历的人整个就是那种黑色调的存在，黑色代表着深沉，同时也代表着死气，况且单从灭灵宗这三个字来看，也是充满了杀戮和死气的。
所以一路上许无云的心情都格外沉重，杂乱的思绪在天地间不停地浮沉，灭灵宗、于梦曦、向老、宗主，这些他尘封记忆中隐隐有些许印象的称呼，究竟跟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还有，那些童年他不愿回忆起或者压根记不起的事情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存在又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一切，似乎都将慢慢揭开面纱了。
路上，李达被两个大汉架着胳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有颠簸扯起的伤口疼痛让他时不时皱一下眉，两个大汉自出现开始也是从未说过话，凶悍的五官搭配让一行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绑架行动。
离开了城市的喧嚣，几个人走到了一出空地，两大汉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轻轻地把李达放在了地上然后反向走出四步远的距离。
“你们俩，站他旁边。”其中一个大汉指了指李达的位置对许无云说道。
“哦，好的。”许无云扶着小薇站在了李达的身旁。
“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别出声。”大汉叮嘱道。
许无云点了点头，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一切就绪，两个大汉面对着中心的许无云三个人席地而坐，伸出双手，将食指、无名之和小拇指弯曲，伸直拇指和中指，按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奇怪的话。
不多久，在两个人按在地面的手指只见缓缓升起一层黑色的薄幕，然后颜色慢慢加深，幕外的风景逐渐变得模糊，进而消失。
突然，地面剧烈地动了动，许无云赶忙抱紧了摇摇欲坠的小薇，几分钟之后，周围的黑幕突然变淡，幕外极速闪过的一切就像是在加速了几十倍的高铁上面看到的，还未等许无云看清楚，一切戛然而止，脑神经逐渐接受的移动速度让这突然凝固一般的景物显得有些飘渺而且虚幻。
“到了。”两大汉站起身，额头上满是汗水。
“你们回来了。”向老熟悉却极尽冰冷的声音在许无云的身后响起。
“向老。”两大汉对向老拱了拱手。
“李达……嗯？”向老在几个人当中反复扫视了几次，“她呢？”
“对不起向老，小暖她说她要去找裂魂珠，我没能阻止她。”李达勉强爬起来，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
“裂魂珠？她还是没有死心啊……罢了，你们俩先带他们去疗伤。”向老对大汉说完又转身看着许无云说：“你跟我来。”
完全不是许无云想象当中的样子，离开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之后，周围竟是青山绿树，更似有一抹灵动在山水之间跳跃，所到之处留下点点星辉般的闪亮，完全看不到任何死气，与其说这里是宗内，倒不如说是世外桃源吧。
“你叫许无云？”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悬崖边的小亭子里面，在石桌旁边，向老示意许无云坐下。
许无云点了点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一旁。
“好，既然如此，那……对不起了。”向老的声音又出现了当日与秦楚风见面时的悠远。
“对不起？”许无云转过头，迎面而来的向老的手掌带着凌厉的掌风击中了他左侧胸腔，就连哀嚎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许无云就飞了出去，而后面，便是万丈深渊。
“老向！休得放肆！”天空中骤然聚起万里黑云，急速下落，探过许无云坠落的位置，黑云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托住了他，带进了云里。
“宗主！”向老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老向，你的账我回头再跟你算。”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仿佛没有通过耳朵进入到大脑，更像是直接通过胸腔刺进了心脏里。
黑云退去，天空恢复了之前的纯净和湛蓝，若不是向老还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切都跟没有发生过一般无二。
许久，向老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他微微抬起头，却不敢直接偷瞄天空，只是试探性地说道：“宗主，属下知错，请宗主惩罚。”
天空之上并无回音，又过了一段时间，向老才慢慢地歪过头，偷看了一眼天空。
神经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