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回天山,拜我为师,可好?”
……
“药里加了梨汁,若是你不喜欢,明日我便再加一味黄连。”
……
“妖气又如何?成妖或是成仙,到底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
“天定人命,人择己路;命数虽已成局,但人依旧可以自己把握输赢。”
……
“回青峦,惜守为师还你,要修仙为师也可以帮你。”
……
“你不是已经到了玄仙位……”
“妖儿,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法,一如你居于神位,尚且要被妖宗束缚……”
……
“宿陌尘!”
千妖殿,灯火通明,红纱如瀑,衬着女子苍白失色的面容,女子的妆容却甚是妖冶,黄橙色的微光,映在湛紫色的瞳眸里,像火一般。
“我的王后,你这一醒来叫的居然是别的男人的名字,合适么?”
凉飕飕的声音在殿宇的一角响起,听着甚是熟悉,榻上之人有些木讷地偏过头,这便看到了那斜斜靠在墙壁边的人影。
“君不苍……?”
魔神分明是死了,红衣的妖后对眼前人的出现却并不意外,仿佛是一早就知道了似得,这样的感觉连镜妖娆都诧异。
“难得王后没有忘记我……”
疾风迎面,银衣之人这便来到了兽皮铺就的榻边,斗篷下的步子动了动,看不见面容的男人突然张开双臂,示意榻上之人往殿里看。
“王后,如此布置……你可还满意?”
镜妖娆环顾四周,这才是发现,红绸挽花,妖后的寝殿里四处贴满了热闹的“囍”字,长长的纱幔也都被替换成了赤红之色,红色,甚是欢庆的颜色。
“这是……”
紫色的瞳眸根本不明白眼前这是发生了什么,一片鲜红之中,镜妖娆的红衣便也显得柔和了些,与魔神领口的血红宝石交相辉映,又有种甚是应景的意味。
“算是庆贺你我的重生?”
略带笑意的话音又起,魔神的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两个酒樽,纯金之色,榻上的妖后怔了怔,已然看见斗篷之下苍白的手指指甲漆黑,将其中一只酒樽缓缓递了过来——
“王后,我们好像还没喝过交杯酒?”
森寒的声色如是道,斗篷下的魔神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表情,当日镜妖娆觉得魔界之酒甚是冲人,滴酒未沾,他们没有洞房花烛,于是大婚之中的交杯酒之礼便也没有成。
“君不苍……宿陌尘呢?”
妖后的目光落在那酒樽上,却没有去接,玄仙在诸仙跟前为了她杀了傅音,魔神状似忘记了,她还记得。
“哦……好像是回天山了?”
跟前的女子不买账,斗篷下的男人便只能悻悻然将手收了回来,金色酒樽盛装的两杯酒依旧在君不苍的手里,只是那金质的颜色却被银色的斗篷映得暗了暗。
“我去找他……”
红衣女子闻言翻身下榻就要走,如今的镜妖娆虽然记得当年长华殿前的血腥、界河之旁的悲切,但也记得浮生殿里,她的白衣染了玄仙一地的污血,而且宿陌尘来救她时……面色似乎极差?!
“你怎么去?”
镜妖娆的一双玉足这才是刚落了地,床榻边的人影却伸手拉住了她,那两只盛了酒的金樽也不知去了哪里,扼在她手腕间的五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什么怎么去?”
红艳的唇瓣开阖,妖后皱眉,仰面,不解。
脚下是甚是绵软的地毯,红衣的女子抬头,却望向那斗篷下黑漆漆的一团。
于是那无底洞似的漆黑便又落在了她的眼底,妖后皱眉,注意力便也转移了。
镜妖娆一开始便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却一直都未找到缘由,眼下终于是知道了——
“君不苍,为什么不把斗篷放下来?”
原先的魔神还会将半张脸露在斗篷之外,如今却是整张面容都不见了,虽说再相见已然隔了数年,仔细的一番打量后,却依旧让镜妖娆有些不适应。
“冷。”
回答她的只一个字,镜妖娆不禁浑身都抖了抖,说话的人未必真冷,听话的却是真真实实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在开玩笑么?!”
红衣的妖后看着眼前之人似乎还佯装瑟缩了下,一身的小媳妇儿样,刚松开的眉梢便又皱了起来,只见眼前人将抓着她的那只手又放开了。
“你不觉得?”
君不苍居然将手贴到了她的脸上,这下镜妖娆整个都被激醒了,她这是在干吗?!居然关心起了这个男人?!
“觉得了觉得了……你前面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魔神的手冰得她脸都冷了,妖后略一挥手便将那巴掌拍掉了,苍白的手掌便也落了下来,斗篷下面似乎溢出了一声无奈的笑。
镜妖娆失了耐性,于是有些甚是重要的事情就被她匆匆忽略了,好比君不苍的笑意,又好比那藏在斗篷下的秘密,都被人再次隐瞒了下去……
魔神将手又收回了斗篷里,紧了紧袍子,寂静的千妖殿里,君不苍的心绪似乎转变得极快。
前一刻还像是个孩子似地在拿妖后的脸试温,此番就又一本正经地了,魔神森寒的声音又在空荡荡的殿宇里回荡起来时,镜妖娆听见——
“妖是不能召云的,你的妖灵又还在封印里……你说你要怎么回去?”
“还在……封印里?”
镜妖娆本以为她的身形变回了原来的样貌,便是镜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