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颖在燕京大学对医学方面有过接触,所以略知一二。由此看出武连一夫的伤势真是不轻,连筋脉都打变形了,手术很困难。
这个消息才说完,日也副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哀求眼前这个“樱合百田子”医生务必要治好他的长官。
萧冰颖叹气:“我说了,我会尽力的,因为这里不是正规的手术室,手术成功的几率低。你们现在马上对这里进行消毒,否则感染了细菌他就死定了。”
日也副官点头,麻利儿的吩咐了几个士兵喷洒消毒酒精。
这时候,萧冰颖不由自主的看向外面的战俘,眼光落在了吴刚的身上,她无法阻止心中那种思念的冲动。
“樱合医生,我已经做好了消毒工作。”日也副官点头问,“请问,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萧冰颖装作高兴得样子:“很快就开始手术了,你先出去吧,有我和前池医生就够了。”
他点头,招呼那俩士兵出去了。
房子里是空寥寥的安静,只有武连一夫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
“怎么办?真的要治好这个鬼子吗?”吴永福直盯着武连一夫看。
“如果不治好他,战俘们就不得安宁啊。听说他是跟吴刚比武被打成这样的,那个日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就因为这事为难他。”萧冰颖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担心。
“那就开始吧,趁早结束,跟这个鬼子待一起我觉着闷。”说罢,他拿出手术的器械,准备给武连一夫做手术。
日也副官在办公室静静的等候着,时间慢慢地过了一个时辰,士兵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报告长官,武连长官的手术已经成功了,樱合百田子医生叫您马上过去。”
听到这番话,他就好比听到亲娘驾到,连滚带爬的跑去医护室,只见武连一夫左手缠着纱布,纱布被染红了个圆。
“樱合医生,这个手术之后要注意什么吗?”
“伤口不能沾水,病人只能吃流食。”萧冰颖脱口而出。
“是,非常感谢二位的帮助。”日也副官深深地鞠了一躬,请他们出医护室。
在经过空地时,萧冰颖灵机一动,指着吴刚,说道:
“这个人为何看上去奄奄一息的?”
士兵用枪托戳了戳,见没动静,便有些疑惑:
“应该是睡着了吧,刚才看还好好的。”
“让我进去看看,说不定他感染了什么病。”说着她就要打开门进去,士兵立即拦住,劝道:
“樱合医生,这怎么可以呢?他们是中国人,救治了也是浪费。”
萧冰颖眼神里透露出凶光,恶狠狠的瞪着他,“在我的眼里只有病人,不分国籍。”
鉴于她是“军部”的人,士兵也不敢多大阻拦,只能放她进去了。
吴刚闭着眼睛没有动,萧冰颖以为他真的是得什么病了,搀扶着就移到营房里面去了。他躺在床上,还是没有睁眼。
她瞄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士兵,便要赶走,“你们先出去吧,我来检查一下他的病。”
“可是,樱合医生,这,战俘很危险的……”
“出去,我自有分寸,难道我还不懂吗?”萧冰颖语气严厉,他俩直接被轰出去了。随即,她轻轻的摇摇吴刚,脸上露出非常担忧的表情,从侧面看,柔中带美。
忽然,吴刚慢慢地睁开左眼,瞧了瞧周围,咧着白牙就笑:
“嘿嘿,冰颖,我没事儿,你别担心。”说着抱着她的手。
萧冰颖白了他一眼,轻声道:
“小虎,你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你染病了呢。”说着就要敲打他的脑袋。
吴刚知错一样,笑道:
“哎哟,我的错我的错,我也是想见你嘛,要是不这样,鬼子绝对不让你进来。”
“成长的挺快的嘛,脑子机灵了。”
“那是,我说过我不是瓜娃子了,对吧。”
“知道了,大朋友。”萧冰颖捂着嘴笑起来。
门吱歪的开了,两个日军士兵问道:
“可以了吗?有事吗?”
“他没事,遗传病而已。”萧冰颖用日语答,随即偷偷塞给吴刚一张纸条,拿起医药箱出去了。出门那一刻,她仍旧依依不舍的回头,希望的眼神令吴刚更加坚定了,他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庄严的神情。
吴永福在车上静静的等着,大门一开,看到萧冰颖平安无事也就松了一口气,总算完事儿了。
事不宜迟,他们原路返回。
吴永福抓着方向盘,问道:
“怎么样?送到了吗?”
她点头:“成与不成,就要看他们的了,这次行动很冒险,要不是武连一夫受伤,否则根本无法实施。”
“但愿成功吧。”吴永福叹了口气。
鹰嘴岭战俘营。
吴刚若无其事似的走出营房,伸了个懒腰,刚到空地那里,陆翊和谢光就跑过来八卦。
陆翊:“大哥,刚刚那姑娘你认识?”虽然声音极低,但吴刚还是训斥了他——要是让日本人听见,死定了。
“大哥,对不起,我脑袋愚钝,笨了。”
“赶紧滚一边,有事儿晚上再说。”吴刚极其谨慎的环顾周围,极轻声的吐出这句话。
傍晚,吴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来喊日军士兵开门上茅房,按理说是不能出去的,在他的无赖般计较下,日军士兵无奈的打开门了。
战俘营黑漆漆的,除了探照灯扫到的地方,其余根本没灯。
吴刚独自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