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穆清总感觉自己右眼皮一直跳,心中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眼看城门就要关了,江意之仍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我去找找他,再晚一些我们就回不去了。”
楚朔默默站起身来,将他们买的东西交于店家看管,而后跟着穆清一起出去了。
二人刚不过走出一个街口,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喊叫:“救命啊!杀人啦!”
穆清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这是谁,楚朔与她对视一眼,道:“是孙庆。”
孙庆……
穆清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快步朝着那呼喊的地方走去,只见周围围了三三两两的人,孙庆血淋淋地坐在中间,他的旁边还有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文墨!
穆清倒抽一口冷气,孙庆却已经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屁滚尿流地朝她爬来:“穆先生!穆先生救我!三哥他杀了你家的下人之后,还想杀我!”
穆清震惊道:“江意之?”
孙庆忙不迭点头:“对啊!三哥赌瘾犯了,想去赌坊,但是手中没有银钱,正巧碰到了文墨,发现了他贪了你家银钱,就上前去勒索,文墨不从,三哥……三哥就把他给捅死了!”
穆清虽然心生慌乱,但是对于这个人说的话,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她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远远看到,躲了起来,然后被三哥发现,他险些把我灭口!”孙庆指着他头上被石头磕出来的伤口给众人看,“要不是我机灵装死,我也差点没命了!”
他后脑勺的伤口着实骇人,穆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相信了这一部分没有作伪,然而她却不认为江意之杀了人,极有可能是孙庆杀了人之后栽赃给了他。
她正想开口询问时,衙役来了现场,听了孙庆一番证词之后决定去逮捕江意之,孙庆却道:“江意之有一个什么兄弟,见他杀了人,想送他去参军避祸哩!”
参军!
穆清猛地一个激灵。
她忽然意识到见到徐焕然之后心中那股不安感是怎么回事了——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正在把江意之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原书中的娶妻、滥赌、遭逢巨变,竟开始一一应验了起来。
难道剧情的力量如此无法撼动?
不对,穆清又想,如果剧情难以撼动,好好活着的她,还有完好无损的穆广康和楚朔又该怎么解释?
一时间她心头纷杂,陷入了茫然之中,楚朔却在此时开口:“他不会走。”
清朗有力的声音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忍不住侧身去看楚朔,只见楚朔目光如刀地盯着孙庆:“人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走?”
“人就是他杀的,我都亲眼看见了!”孙庆红着脖子,“不信你找仵作来验尸,我亲眼见他捅了文墨□□刀!”
“哦?亲眼看见?”楚朔双眸微眯,“那他是左手持刀还是右手持刀?”
孙庆急得满头大汗,不为其他,只因为他自己是个左撇子!
“左……左手吧,或许也可能是右手!”孙庆冷汗涔涔,“当时太害怕没看清……”
楚朔冷笑:“你连江意之捅了几刀都看得清清楚楚,却不记得他是哪只手拿刀杀的人?”
“我、我……我眼神不好,怎么了!”孙庆就地一躺,竟躺在地上耍起赖来,“哎呀我头疼!大夫在哪儿啊,怎么没人去给我请大夫!”
他这一动弹,一张纸片从他怀里露出一大半,然后顺着北风飞了出来,孙庆伸手一抓没抓住,急道:“我的银票!”
那纸片打了个旋落在楚朔的脚边,楚朔蹲下身捡起它,哪是什么银票,明明就是一张贩卖书画的收据!
原来孙庆敲诈文墨时,文墨压根没想给他钱,只想着虚晃一招然后杀了他。
“官差大人,这下人赃俱获了。根本不是江意之杀的人,而是孙庆杀人后栽赃。”楚朔将那收据递给衙役,衙役看后点点头,立马就将面色青灰的孙庆给收押了。
事情处理得如此迅速,穆清心中也很快安定下来,拉着楚朔急急忙忙地去找江意之,并不是要阻止他参军,而是想要告诉他,他要想参军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而不用像现在一样,畏罪潜逃。
她很轻易就在酒楼中找到了江意之和徐焕然,还未敲门,就已经听到了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我做错事情了我去担着,我若是逃了,你让我爹怎么能够抬得起头来!我不去军营!”
这声音是江意之。穆清颇有一点欣慰,他爱逃避责任的性格终于被她给拧了回来。
“江弟,”徐焕然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穆清却从中听出一点森寒,“这不是你想不想去的问题,这件事情,由不得你选择,你必须去!”
“凭什么!”江意之激烈地辩驳,“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一幅离了我这场仗就会输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我江意之就是一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威震沙场的大将军,为什么你非要我去参军不可?”
“因为这场战争……”徐焕然低低道,“就是非你不可。”
穆清心中“咯噔”一下,然后听到他长叹一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做了……一场梦。”
“我梦见两场战争,一场战争我与你并肩作战,你不仅救了我一命,还设计诱敌,生擒了鞑靼的首领,大胜。另一场战争,没有你只有我,依旧有人设计诱敌生擒鞑靼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