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深闺小姐,不能抛头露面,她也不想与这种小人纠缠,便打算破财免灾,对车夫道:“给他十两银子,让他速速退去。”
“十两……”曼华有些肉疼。
姑娘的月例不过五两。
林昭言道:“只有利益足够才能震慑住人,我开了超出他心中预期的利益,他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倘若我开出跟他心中差不多的利益,他见我们如此爽快,定还要纠缠一番。”
这是她上一世从当老总的父亲身上学到的,他总会用这个方法去打发那些不想与之纠缠的客户。
最后,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将她和母亲扫地出门。
“给了他钱之后,再让他画个押,就说两清了,以后有什么毛病也莫要纠缠巅峰狂龙。”
五百万,换来一张离婚协议,也换来了清净,更解决了后顾之忧。
她相信现在这十两银子也一定会让对方满意离开,就怕日后他后悔纠缠,只有画押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再者,不画押,她怎么知道是谁,又怎么跟他秋后算账呢!
十两银子,可没那么好得。
林昭言从车厢内的柜子里拿出常备的纸和红彰泥,并十两银子一齐交给了车夫。
车夫应了“是”,拿着东西下车,不一会儿就带了一张画押的白纸过来。
林昭言勾唇轻轻地笑。
果然人在利益面前什么都能不管不顾,她这内容还没写呢,押也是能乱画的?
马车朝前驶去,走得远了,林昭言才拿起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吹干后递给曼华道:“一会儿回府后交给大嫂,她知道该怎么办。”
曼华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姑娘真坏!”
林昭言笑,“真以为银子那么好赚啊!”
还好刘氏为了掩人耳目,备下的马车并没有建安侯府的标记,这样一来,只要不是有心人做手脚,并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事情是侯府所为。
曼双也凑了过来看内容,边看边读,“今日我王武借张文二十两银子,七分利,保证尽快归还给张文。”
“王武是谁?张文是谁?”曼双疑惑道。
曼华点了下她脑袋,“王武不就是那碰瓷之人吗?刚刚没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至于张文嘛,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姑娘,更可以是大少奶奶!”
曼双这才恍然大悟。
“姑娘,您这招也太损了!七分利,他不得赔死!”
林昭言无辜地耸耸肩,“想必这不是他第一次碰瓷,二十两银子应该赚到了吧?我明日就让大嫂找人上门,他若不想还,就得还更多喽!”
曼双和曼华皆掩面失笑。
车厢内一直沉默压抑的气氛也终于得以缓解。
与此同时,旁边的一辆马车内响起了一道明显打趣的声音。
“现在的小姑娘也太阴损了,这种主意都能想出来,我好怕怕。”
“你不去八卦人家是不是会死?”另一道稍嫌冷淡的声音。
先前那声音道:“哎哟,她不是林家的姑娘么,恰好被我碰到,我就瞧一瞧喽!谁让我耳力这么好,什么都能听到呢!”
“你一路跟着人家也叫恰好?我警告你,无关紧要的人别管,她不是我们的目标。”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真是的,这不是看她上次在灵运寺算计周家姑娘好玩么。诶,要我说这位林四姑娘又漂亮又聪明,可比她妹妹那炸毛性子强多了,以后看你们两个斗智斗勇肯定很有趣啊!怎么你就看不上呢?可惜可惜……”
“你要想被扔出去就直说。”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诶大器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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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回了侯府,曼华首先就将那“借据”交给了马氏。
马氏看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虽跟林昭言相交不深,却聪明地看出林昭言的本性,绝不是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隐忍退让。
她突然更欣赏林昭言了。
等着,一看到林昭言就连忙迎了过来。
林昭言诧异,“刚想回来收拾一下就去母亲那儿呢!”
林若言挥挥手,一脸焦急,“哎呀我等不及了,你快告诉我,文轩表哥他没事吧?”
林昭言抱紧怀里的雪团,强压下不安,笑着安慰,“没事,不过是春毒入体又气急攻心才会病倒,如今他已经明白过来,好好调养几日便能痊愈。”
“都是宛姨娘那贱人害的!”林若言愤愤咬牙,不过紧张之情也终于得以缓解。
雪团突然在林昭言怀里呜咽了几声。
林若言闻声看去,眼前一亮,喜道:“哪来的狗?”
林昭言轻轻拍打着雪团的背,道:“文轩表哥送的,这是他无意间得的,说是姑娘家的玩意儿,便送了给我。”
林若言鼓鼓脸,没好气地嘟囔,“怎么没见他送我,偏心。”
林昭言失笑,“那送你好了。”
“别人的东西我才不要!”林若言傲慢地扬了扬下巴,随后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这娴熟的样子,便像是在自家院子里一样。
林昭言望着她的背影笑,心里暖暖的。
她低头,将怀里的雪团抱紧,喃喃道:“文轩表哥一定会好的,大家都会好好的,对不对?”
雪团呜呜叫唤了两声,显得没精打采。
曼双安慰,“许是舍不得表少爷才会如此,养熟了就好。”
林昭言只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