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雪淡淡一笑,态度谦恭和气:“当然,如果苏小姐觉得,下面少了个主管,财务部就无法运转了。我可以不动用米甜甜小姐。但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苏小姐你的领导能力有问题。”
“我在京华六年了,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苏雅想动怒,可面对笑盈盈的乔云雪,又不好抓破脸,只得细谈。
“所谓中级管理,其一管人,其二管事。事是死的,好管。人是活的,不好管。但再不好管,如果一个部门内少上一两个人,部门就无法运转,那就是管理者的能力缺失。”乔云雪含笑写下容谦二字,指给苏雅看,“如果容谦出门三五天,京华就如一盘散沙。苏小姐你说,京华董事会会让他做京华总裁吗?”
细语轻笑间,乔云雪紧紧锁着苏雅的眸子,凝着她眸间的信息。这个女人有野心!尽管乔云雪不明白她有什么野心。但自从进了京华,遇上的那一天起,苏雅就给了她这种直觉。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男人若干年的理性推理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苏雅也在直视着乔云雪,精明如她。在这一瞬间明白,尽管乔云雪的表相给人单纯爽朗的形象,可就刚刚这一席话,已经足足表明——容家少奶奶不好惹。
在职场逢迎多年,苏雅早已练就能进能退的本事。这会儿见击不退乔云雪,便风过无痕地笑了笑:“当然了,乔小姐喜欢我调教出来的人,说明赞赏我的能力。燕子不在,甜甜就先派给你好了。”
“谢谢!”乔云雪无感。这苏雅确实掌握了燕子的心理,还以为她和燕子一样好糊弄么!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是她乔云雪的习惯。当然,遇上容谦,那是个异数。不是每个人都能黑到妖孽的境界,她上当受骗完全可以理解。
果然米甜甜进来。一个可爱的胖姑娘,乔云雪不时问着京华财务方面的大致方向。有时候看看资料,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乔云雪下楼等着舒渔。可不知舒渔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来。乔云雪想了想,转身瞅了瞅五十楼,想着要不要麻烦钱涛给你派个车……
“云雪?”电动门外却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乔云雪条件反射地就朝一边闪人。可对方笑了:“我已经看到了,你还躲什么。云雪,原来你连普通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没有。”乔云雪慢吞吞地跨过电动门,站在那儿歪着脑袋,用力扯开笑容,瞅着“好巧”经过的洛少帆。
洛少帆开了车门:“我顺路带你回去。”
“不用。”乔云雪笑了笑,“我约了舒渔。”
一听舒渔两个字,洛少帆眯起了眼,一身似乎都成了石膏,只剩一双细长的眸子凝着乔云雪:“云雪,我连舒渔都比不上了?”
唉!
乔云雪耷拉着脑袋,几乎拖着身子坐进奔驰。然后闷闷地:“我现在回油画街。”小小的脸被围巾裹得紧紧的,绿色的羽绒服让她看起来看个孩子,不像孕妇。
“好。”洛少帆轻轻笑着,满意地看着她合作地坐好,绑好安全带,“我刚好也要去买油画。”
“你还好意思去买油画么?”乔云雪冲口而出——他不怕大妈大婶们把他扁成猪头?
洛少帆俊脸僵了僵,但很快调节好心态,轻笑坦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云雪,我是起了为非作歹之心,可并没真做为非作歹之事。为了油画村,我亏了多少你知道吗?”
“你想和我算吗?”乔云雪轻轻哼着,斜眼瞄着洛少帆。要真的算起来,那可是多少钱都算不来的事儿。
洛少帆闻言,脸抽了抽,但并不退缩:“我知道,你会说青春无价。那天年光阴嘛!”
“知道就好。”乔云雪这才吁了口气。
洛少帆却轻轻叹息:“云雪,你失了八年,我不也陪了八年。谁亏谁赢,现在已经说不清。只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容谦那丫,坐享其成。真想一脚踹到西伯利亚去喂狼。”
“停车!”乔云雪恼了,瞪着洛少帆,“是你笨。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原谅容谦?那是因为我见过容谦中药的情景。同是男人,容谦能在药物面前保持清醒,不为美色所惑,保全名誉,让家里的女人放心。为什么你做不到?少帆,你以为是容谦抢了我么?你是亲自把我生生地推开。”
“我……”洛少帆脸儿抖动,咬咬牙,“我产生了幻觉,以为苏青兰是你。所以很高兴……”
这话没办法谈下去了。
乔云雪别开脸儿,气闷地瞅着路边的大厦。
洛少帆也沉默了。瞅着她宽宽的脑门,眨动的眸子,嫣红的唇儿,心儿隐隐作痛。那原本全属于他的,可他两次轻率的选择毁掉她对他所有的念想。容谦确实腹黑无耻,但确实是他傻得给了容谦契机。
往事不堪回首中……
好在油画村离得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车程,马上就到了。直到开到夕阳画廊门口,奔驰才停了下来。
乔云雪拿起手袋就下车。走进夕阳画廊,才发现洛少帆仍然跟在身后。
“喂?”他跟来做什么?爸妈看到会把他轰出去。
“我说了,买画。我们到底是熟人,你不会坑我的价钱。”洛少帆笑盈盈地跟着。
乔云雪瞅瞅里面,老爸在,而且看到了洛少帆。但看到女儿好好的,也就没说什么。
“你会在乎价钱?”乔云雪后知后觉地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