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洛少帆小泪盈于眶]一颗心儿,呯呯地跳动着,擂击着心腔。他情不自禁附身,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亲。
人生四大喜事,比起这张嘴儿吐出的声音,压根算不上喜事。
这么好听的声音,已经六天没听到了。好小好小的声音,只有坐在她身边的他听得到。虽然好虚弱,可真的像夜莺在歌唱。太美妙了刀。
“我要拿你的衣服擦靴子。”她咬着牙说。
“好。”泪雾间,细长的眸子缓缓挪向燕子的脸。就那么一眼,他觉得有什么撞击了心脏。
那张雪白的脸儿上,是一双明亮依旧的眸子。纯净得象喜马拉雅山的上冰雪,晶莹剔透。没有怒火,只有安静。那双眸子十分安静,她轻轻地凝着他,有点可爱,更有点可怜。好象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洛少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灿然生笑,声音轻轻的:“好的,我把我的衣服给你擦鞋子。”
“真好!”她说,唇角慢慢向上弯了起来。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也慢慢地弯了起来。她的眸子慢慢投向门口,轻轻地喊了声,“爸,你也在呀?”
呆滞的司徒澜终于听到了这声呼声。他先是一惊,接着大步走向床边。激动地拉着燕子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恍。
“我不是好好的吗?”燕子倒惊讶了,“爸,你在哭吗?”
燕子惊愕地瞅着司徒澜,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眸光忽然转向洛少帆的眸子。她倒笑了:“洛少帆,你也哭了吗?可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只没心没肺的燕子。洛少帆摇头。可是燕子说的话流露出来的信息,却让洛少帆和司徒澜不知不觉对视了下。
“没事没事。”喜悦的司徒澜伸出大掌,抚上女儿的脸儿,哽咽了,“你就是太想睡觉了,睡得太久了。都不肯醒来,然后我们全急了。”
燕子平静地瞅着面前两个红了眼眶的男人,轻轻笑了:“我变得爱睡了?这一定是嫂子传染给我的。哥说嫂子是睡神。”
“噗。”司徒澜破涕为笑。
洛少帆静默不语。燕子流露出来的信息,是忘了那场没有开始的婚礼了。如果真是这样,未尝不是好事。
“我要告诉他们。”司徒澜喜悦得向外奔去,果然,他在长廊打电话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字不漏,全传进病房,“容谦,云雪,燕子醒来了……”
“爸把这当新闻啦!”燕子不好意思地眨着眸子,“我睡多久啦?”
洛少帆轻轻捏上她的鼻子:“六天。我的睡神。”
“哦。”燕子尴尬了,“看来,我真比嫂子还能睡了。可是洛少帆,你不许取笑我。”
洛少帆偏偏笑得明眸若灿。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闺蜜嘛!”燕子小小声地抱怨着,“不可以取笑人家。”
洛少帆果然拼命忍住笑,揉揉她的脑袋瓜:“乖,省点力气。才醒来,不许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
这些天,燕子依靠的就是营养液。那只是延续生命,可长不了肉。面前的燕子,瘦得真的能飞起来了。连皮都薄了许多,白得更加透明。这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嗡。
“还真有点累。”燕子说,可她才不安安静静地躺着。灵动的眸子,慢慢转向身边的药架子上。她轻轻地拧起秀气的眉儿,“我讨厌这个。”
“输完这一瓶,以后不输了。”洛少帆笑笑地说。
“我现在就不要了。”燕子懊恼地瞄着那个吊在半空的透明瓶子,上面还剩一半呢,“我都输了不知多少液体进来了。我都成水做的了。”
听得鼻子酸酸的,可洛少帆轻轻压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儿:“乖,等能吃饭了,就不用这个了。”
“我现在就能吃饭呀!”燕子理所当然地说,她果然不安分起来,努力爬着,试图坐起来。
不得已,洛少帆只得抱着她靠着枕头坐起。可才坐起,他惊呼出声:“燕子,不许动!”
这丫头,居然自己去拔针尖。
他飞快抓住她的手儿。
她却俏皮地朝他眨眨眸子:“要不我自己拔掉,要不让护士来帮忙。二选一。”
“坏丫头!”洛少帆无可奈何地起身,“我让护士来。”
“这才是我的好闺蜜嘛!”她轻轻地说着,朝他俏皮地眨着眼睛,有点可爱,有点顽皮。
长身而立,洛少帆果然出去喊护士去了。
燕子目送他离开,慢慢安静下来,露出深思的神情。
司徒澜打完电话,喜悦地奔进来,紧紧地握住燕子的手,只是笑,就是说不上话来。
“爸,你这样子好可爱。”小病人好奇地表明。
司徒澜嘴都歪了,不知是因为笑成这样,还是别的原因。
洛少帆还没回来,容谦夫妻和乔家的人反而都到了。这速度,实在令人咋舌。燕子瞪着哥哥嫂子,轻轻地:“真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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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就好。”乔家二老轻轻捂住酸酸的鼻子。
容谦紧紧地搂住妹妹。
“幸好。”乔云雪哽咽着,“幸好——”她的眸光,慢慢移向弟弟。
凌云岩正出神地凝着燕子那张雪白的脸。那张脸几乎和被子一样的白。他的手,颤抖着伸出来,缓缓伸向燕子小得可怜的脸儿。
燕子一愣,身子往旁边一闪。凌云岩的手,险险地擦过,却没有落上燕子的脸儿。
他眸间,不知不觉多了几分酸涩:“燕子……”
燕子静静地瞅着他,好久好久没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