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留了乐巍堂哥一起吃,乐峻将昨天剩下的兔子加些榛子果重新煮一遍,贴了八个玉米饼子,三个小少年再加上乐轻悠将这些东西吃了个干净。

吃着时,乐巍还夸堂弟这做饭的手艺上涨很多。

归根结底,不过是有肉罢了,对于他们这些长久吃不了一顿肉的孩子来说,菜里能沾点油腥,那就是一道大菜。

方宴昨晚饿得狠了,吃着焖兔子肉很不错,今个儿有些恢复,再吃就觉得很一般,但他并没说什么,将自己那一碗和两个贴饼子吃完,就到一边开始洗葡萄。

边洗边吃。

乐轻悠胃口小,只吃大半个贴饼子和几块兔子肉就饱了,剩下的,小哥哥毫不嫌弃地端起来都给吃了。

吃过饭,乐巍跟着洗了会儿葡萄,又帮堂弟堂妹撑好晾葡萄的杆子,这才去山里装了半背篓榛子,拿上五六串葡萄放在榛子上面,回家去了。

乐峻送堂哥出了篱笆门,回到院子里,看看微偏斜的太阳,担忧道:“二哥现在才回去,也不知道奶奶会不会骂人。”

本来吃过午饭乐峻和乐轻悠就要乐巍回家去的,乐巍担心他们三个不会晾葡萄,坚持留下给他们示范了一遍。

说起来,这晾葡萄的方法,也是乐巍照着奶奶晾柿饼的方法复制的,并不是他新创,但这不是担心堂弟和小堂妹不会吗?

正在清洗葡萄的乐轻悠,听了哥哥这句话,心想凭乐家老太太的刻薄行事和乐巍的身份,回去后挨一顿骂也不是不可能的。

“晚上”,乐轻悠仰头看着哥哥,“咱们还叫二哥来吃饭。”

乐峻闻言,忍不住上前两步揉揉妹妹的小脑瓜,笑道:“好,咱们快点洗葡萄,洗完了就做晚饭,再去叫二哥来。”

“嗯”,乐轻悠用力点头。

却不知,乐巍回到家后,面对的哪里是一顿骂那么简单?

过午的时候,太阳依旧很炽烈,门前榆树上的叶子都蔫头耷脑地向下垂着,乐巍推开大门,就闻到一股药味。

看见奶奶正坐在屋前的树荫下煎药,乐巍不由疑惑道:“奶奶,谁病了?”

谁病了能劳动奶奶煎药?在这个家,除了爷爷,大堂哥乐崇,就是堂妹乐轻玲了。

大堂哥正在县里读书,肯定不会是他,院墙上的锄头铁铲一个没留着,也肯定不是爷爷。

转念之间,乐巍心里就有数了,怕是玲玲生病了?只是早晨时,还见她好好地趴在窗子口看他爹娘吵架呢,怎么一上午功夫就病了?

乐巍心里很疑惑,面上却并不显,他摘下背篓,说道:“我捡榛子时找到些葡萄,摘了好几串,给玲玲他们吃吧。”

乐老太太只掀了下眼皮,面色越发沉沉的,一面扇着煎药的泥炉子一面说道:“哪儿野去了,这时候才回来?是还怨大早上你娘的胡说呢?”

“没有奶奶”,乐巍忙否认,虽然明知道娘说的那些都是实话,但在奶奶爹娘跟前他只能表现得将那些话当成气话,“娘只是在和爹生气,我知道。”

“知道就好”,乐老太太沉下声,“看来你心里都清楚得很,那上午到山里捡榛子果时躲哪儿去了?害得玲玲找不到你,还被蛇咬了一口,吓得惊了魂。玲玲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可承担不起。”

说话间,药熬好了,乐老太太站起身弯着腰开始倒药,瞥了眼站在那儿不动的乐巍,斥道:“还不把你摘的葡萄洗一串给玲玲送去?”

乐巍答应一声,转步去厨房舀水洗葡萄,然而尽管已经知道自己是被娘抱来的孩子、尽管以前也经常被奶奶训斥,他此时还是有些难受。

洗好葡萄给乐轻玲送去时,乐巍见奶奶正好言好语地哄乐轻玲吃药,他不禁疑惑,奶奶怎么就认定乐轻玲是福星呢?

乐巍心里其实是不怎么喜欢乐轻玲的,他能感觉到,这个堂妹以前说是帮他,却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有种她帮了他,他就必须感激的意味。

“玲玲,这是我找到的山葡萄”,乐巍上前一步,将盛着葡萄的大瓷碗放到床头柜上,“你吃过药正好吃这个。”

正跟奶奶撒娇的乐轻玲偏了偏头,一副小女孩儿生气不想搭理乐巍的样子。

乐老太太扭头道:“放下了就去地里,家里还忙得挪不开脚呢,你娘说脸上有伤不愿意出门,你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活儿给谁干?”

乐巍转身出去了,又引起背后乐老太太的一通责骂,随即是乐轻玲为他说好话的声音。

听她说什么“二哥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见三堂哥可怜,帮他们捡呢”,乐巍的神情沉了沉,总觉得乐轻玲这话不怀好意。

结合以前的事,乐巍才发觉,乐轻玲似乎对阿峻和轻轻很有敌意,看来,明天要提醒阿峻一声,往后尽量不要和乐轻玲有来往了。

乐巍想着出了门,找到自家地里,干了大半下午的活儿,回家后洗过手正要去吃饭时,却被乐老太太叫住了:“阿巍,先别忙着吃饭,去后院把鸡窝羊圈打扫干净了再说。”

乐老三这时已经坐下拿起了一个二合面馒头,闻言看了看自己老娘,又看了看儿子,摆手道:“你奶奶的话没听见,还不快去收拾。”

“知道了”,乐巍垂了垂眼眸,转身拿起扫帚就向后院走去。

刚被大哥扶着坐在饭桌旁的乐轻玲见此情景,勾了勾唇角,害得她被蛇咬,只是这样的惩罚,已经很便宜乐巍了。

就连比较得奶奶疼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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