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街角坐着的一个卖针线的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道:“这位公子说对了,咱们县里今天还真有一件大事。”

也不用乐轻悠和方宴追问,老者就抬手指了指城里,继续道:“住在县衙后面那条巷子上的万老爷五十了,那第三房夫人终于给他添了个儿子,万老爷现在天天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今儿个那小儿满月,万家开了流水宴,大半个县里的人都过去吃宴席了。公子小姐何不也去凑凑热闹?”

乐轻悠笑道:“多谢老丈解惑,多嘴问一句,您怎么没去?”

老者嗨了一声,说道:“怎么没去,去了,可咱没钱,拿不出好礼,进不了万家的大门,吃不上宴席,得了两个肉馅儿馒头就回来了。”

方宴朝这老者拱了拱拳,牵着乐轻悠的手离开了。

后面老者还在自顾自感叹,“小妾生了儿子,万家夫人只怕要换人做了。”

乐轻悠听得不明不白的,按照大周律,小妾别说生一个儿子,就是生十个儿子,在主母夫人无错的情况下,小妾也不能上位,除非这里面又有什么宠妾灭妻的内情,但是宠妾灭妻虽听起来很让人不齿,旁人想插手管却也不是那么好管的。

总归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乐轻悠这么想着,也没多问,跟着方宴到了饭馆,让她坐好了,方宴问道:“想吃点什么?”

乐轻悠想了想,说道:“我想吃面。”

小店里没什么客人,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在柜台后面看着店,见有客人进来,已经走出柜台,这时便插话道:“两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我家的杂粮面、小菜在关外都很有名的,好吃又实惠,绝对不会让您二位吃亏的。”

方宴没理会他这推荐,说道:“一壶热水两碗面。”

年轻人不死心地继续推荐,“我家的小菜也不错,二位要不要尝一尝?”

。”

年轻人高兴地说一声“好嘞”,先提来一壶热水,转身就向东边的一道由帘子隔开的通向后院的门走去。

方宴用热水给乐轻悠泡了杯果茶,让她喝着,才给自己泡上,没顾上喝一口呢,又从衣襟里掏出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细汗。

乐轻悠就坐着任他动作,无意间对上她的目光,方宴不觉勾唇笑了笑。

“赠您一道果盘儿”,两人间安静的气氛被一声唱喊打破,年轻人端着个粗瓷盘子出来,看到那公子从从容容收回给那位小姐擦汗的帕子,不由有些尴尬,顿了顿还是走了过来,把盘子放到桌子上,“这是咱自家的果树结的,不要钱,不够吃了尽管说。”

乐轻悠道了谢,看向那果盘,巴掌大的瓷盘上摆着十几个鸡蛋大的无花果,因为盘子小,就摞得很高,无花果都是熟透的紫红色,倒是异常的好看。

拿起一个,还未送到嘴边,清甜的无花果香就已冲入鼻端。

乐轻悠咬了一口,对方宴道:“好吃,比京城铺子里卖的甜许多。”

方宴笑道:“西北只有一个好处,瓜果比其他地方都甜。”

因为那年轻人又去了柜台后坐着,乐轻悠没有把自己咬过一口的递给方宴,重新拿了一个给他:“你尝尝。”

吃了两个无花果,后院那边传来小孩子的喊声:“爹,奶奶说面好了,让你给客人端过去。”

年轻人答应一声,跑着去向后院,片刻后,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

乐轻悠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两碗分量十足的褐红色杂粮清汤面,十分怀疑年轻人那句他家的面在关外也很有口碑的话。

小菜倒是拌的不错,看着油亮油亮的,应该是没吝啬油。

而且这年轻人看起来也很淳朴,乐轻悠就没说什么,拿了双筷子擦了擦先递给方宴,自己才吃起来。

这家的面应该是用高粱面、红薯面、玉米面又参杂着很少的白面做的,虽然揉得很劲道,吃起来却略微有些剌嗓子。

方宴吃一口就皱了皱眉,对乐轻悠道:“吃点儿垫垫肚子就行,到了县衙我再给你做些吃的。”

乐轻悠摇头,“你也累了好些天,回去后还是好好歇歇吧。”

柜台后的年轻人听见去县衙,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看这对儿年轻男女,早两天就有几个汉子带了许多东西过来休整县衙,全县的人都知道新任县太爷要来了。

莫不是,这位公子,就是新任的县太爷?

年轻人想到这个可能,心里突突直跳,等到那边吃完,结账时,他忙出来,摆手道:“不用给钱了,您吃得高兴就好。”

万一是县太爷呢,他还是别收这个钱了,就算不是,他家也不是连两碗面都舍不出去。

方宴直接放了二十文钱在桌子上。

年轻人直说多了,又不敢收钱,又不敢抓起钱还回去,一时间很是手足无措。

乐轻悠说道:“店家,你家的面的确很好吃,但若能用猪骨汤做汤底,味厚了,中和下面里些微的甜意,应该会更好吃。不好买到猪骨的话,用鱼骨熬煮的汤同样可以,只是熬汤时要加些桂皮、生姜。”

年轻人听得愣住,再要说什么时,只见那两位客人已经走远了。

……

离开饭馆,乐轻悠坐在马车车辕上,方宴牵着马缰绳,走在另一边,走过两条街,就到了位于县里中心位置的县衙。

县衙大门左边种着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几乎贮了半条街的清荫,把一个衙门公署衬托得跟世外寺庙一般。

衙门口站着两个比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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