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向南百里地。一天,两个老大爷吵起来了,原因是为了土地上的问题。
关于农村土地产权制度的存和废,历来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命题,打土豪,分田地,自古就是一个让一部份懒汉热血沸腾的口号,也同时是让一部分勤快人胆颤心惊的标语。
“耕者有其田”是核心准则,但不是“耕者耕其田”。“耕者有其田”是农民财产性生存权的物化必须保证,而耕者不一定有其田是公民收益性发展权的必然体现,这两点,不仅不矛盾,而且被古今中外诸多政权案例实践明证。
但是,要引起重视的是“事实无田者”,即国家和社会发展导致的“失地农民”。
毕竟,在周朝,农民没有社保,他们大多数人并不存在事实上的“田”,而只是一条命产生的劳动力虚拟出来的“田”,借以安身立命,养家糊口。
土地问题是产生社会变革的根本问题,如果这种变革是主动的,就称之为“改革”,如果这种变革是被动的,就称之为“革命”。
我们来看下面这个发生在周代的真实案例。
在一块新开垦的土地上,树生爷左手扶着铁犁,右手挥着一根柳条棍,口中“嗨,走”、“嗨,走”地吆喝驱赶着一头健壮的大水牛。
他正在耕犁新开垦的一块地,这块地大约有一亩。这块地原来是张家的,张家有人在官府做事,后来家道中落,地也荒废了。
但是这块地离虽然李前生家近,离甫芝祖的井田却近,基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只是中间有一根耕作小路,挖开就是一整块,从方便耕作的角度来说应该划给甫芝祖,从方便田间管理的角度来说,应该划给树生爷。
由于这是一块荒地,是露天坝里的饭,谁抢到谁吃。
虽然荒废在那里,但却没有人敢去耕种,主要是农民没有自由耕种土地的权力,只能从官府或者土地所有者那里去租地来种,向官府和土地所有者交贡。
在漫长的农耕年代,没有铁犁牛耕时,只能由人一用木制锄头或者石头制作的锄头去一锄一锄的挖,秋季收割完后,等冬风吹干了秸杆,烧一把火,烟雾缭绕,就不管了,等到第二年开春,再刀耕火种一季,因此,土地都是只种一季。
那时,耕种一亩土地要整整一天,有些中途远的,还要带上干粮,或者由家里人专门做饭,送到田间地头,或者,就在野外,烧一堆火,打一只野猪或者野兔,喝些山泉水,就当饭了。
由于铁犁牛耕的出现,耕一亩地只要半天了。
周代还是奴隶社会,从事农业耕种的奴隶是没有耕种自由的,奴隶主的法律规定,农业奴隶不得离开土地,人身没有自由。井田制阻碍了农业和农村的发展。
当铁制农具出现后,原来耕种一天的土地,现在只要半天就耕种完了,剩下的半天,奴隶没有事干,就聚在一起说闲话,说来说去,东家长,西家短,慢慢的,也议论起奴隶主的三长两短起来,奴隶主知道这个现象后,当然不会让努力坐在那里休息,那让他们做什么好呢这些人只会耕田,其他手艺也不会,那么只有让他们用铁犁牛耕再去开拓新的土地喽!
为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农民新开辟出来的土地,收成的一半归农民自己。要知道,租种的土地要交六成给农业奴隶主!
所以全国上下,出现了大量新开拓的土地。客观上刺激了农业农村经济的发展。
而当时的土地制度是井田制,是周王分封诸侯土地和人民,诸侯再分封大夫,大夫再往下逐级分封,这些土地都是登记造册的,虽然不纳税,但是还是要纳贡的,而私人新开拓的田地不会造册,这些新开拓土地的出现,本身就大大冲击了井田制本身,而从另一个角度想,井田制是在周天子强权统治下用来维护等级制度的。
大量新田的出现,使种植业得到很大发展,农业农村经济得到很大的繁荣,使真正拥有广阔土地的诸侯力量大大增强,原因有两个:一是产出增加,纳贡一分不加。二是财力逐渐雄厚;为了维护新开拓的土地以及继续开拓土地,必然鼓励生育,这样一来人丁大兴,地方军力也大增。
周灭商后,周天子分封天下,将土地和连同人民,分别授予王族、功臣和贵族,让他们建立自己的领地,拱卫王室。《荀子·儒效》“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
这种现象是古代分封制所产生的,也是中国目前许多姓氏的源头。
此消彼长,诸侯力量增强,周王力量逐渐减弱。倚靠周天子权威建立的井田制也只有颓然地退出历史舞台。
就是这样吧!
在宣王中后期时,土地矛盾已经相当尖锐了。农民为了荒地的开垦权经常吵架斗殴,大有演变为群体性事件甚至起义。
甫芝祖和李前生都是镐京附近金陵寨的农民。
这几天他们为了自己家的土地问题焦头烂额,吵得不可开交。
原因是李前生在在甫芝祖的井田边开垦了一块私田,按照谁近归谁的原则,应该是甫芝祖拥有开荒权和收成权,然而,李前生不地道,趁人家甫芝祖家两个儿子去北方当兵,随宣王西征,驻守太原城,家里没有劳动力的空档,带上三个儿子,两头牛,两副铁犁,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开垦了甫芝祖井田旁边的一亩地!
然而,重新分配土地时,这块土地又被集体以“抓阄”的方式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