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逐渐转热,白天的日子开始变长,晚饭后太阳还高高挂着,族人们饭后歇息的时间也逐渐延长了些。反正按照平时的进度,冬天之前总能把房子盖完,大伙儿也就不着急。

陆喜端着竹筐往回走时,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阿峰的话,他还是拒绝了她。

她就特别不理解阿峰的顾虑,阿贡要是对自己有意,完全不会放任她单身到现在,他给的两个月期限也早就过了。他毕竟是一族之长,想要行个特例,不顾她的意愿强娶,谁还会不准许么?

这么想来,阿峰的顾虑就是个借口,实则完全是因为不想娶她。可明明就喜欢着她,又为什么要拒绝?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件事情让她困扰不已,连着几天都有些神思恍惚。帮秋娘洗头的时候,差点没把人家烫伤。

柳娘因为是头一个做了“发型”的人,就特别爱在这种时候来凑热闹,在她的炫耀和游说下,女人们纷纷来预约,将陆喜的日程都排到了十几天以后,连阿贡想找她商量事情都没时间。拥有一头干净整洁无虱子的头发,瞬间就风靡整个郁族。

是日傍晚,柳娘照例抱着自家丫头前来围观陆喜给人剃头……啊呸!是洗头的场面。这日是轮到菊娘,她年轻壮实,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同时也过于脏污蓬乱了些,陆喜不得不割了好几个大的结块,疼得菊娘龇牙咧嘴,连连喊疼。

柳娘把女儿放在煤球面前,就凑到旁边笑道:“我说菊娘,你也忍忍,过了这次,以后梳头可舒服了。我家阿牛又给我磨了个鱼骨的,特别好用。”她得帮着菊娘分散注意力,不然这一路疼下去,到时候肯定要怪阿喜下手太狠。

阿喜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日见她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不是扯到人家头发,就是烫得人家头皮发红。

菊娘一听鱼骨梳,果然就来了兴趣,她们这一阵时兴比谁的梳子好,要是谁有了个趁手的,总能叫人羡慕。

“梳子大不?”

“又大又不容易断,好着呢。”

“我回头得再让我男人捞鱼去……”

……

菊娘谢着走后,陆喜这才又打来清水,拿出一个刺儿果果净手,手上还沾着菊娘头上的虱子,不洗不行。

“阿喜,你……你没事吧?”柳娘压低声音问她,她眼神实在有点呆滞。

陆喜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就问她:“柳娘,你和我说说阿峰的故事吧。”

事实上,她这两日心不在焉并不完全是被阿峰气到的缘故,而是在仔细思考自己的未来。

首先,无论在哪个世界,如果她有一丝丝自暴自弃或者心存侥幸,那这些情绪和想法定会快速将她淹没、吞噬。所以她陆喜一定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努力地活下去……这样当回家的机会来临时,她就不会手足无措,而是保持着一颗现代人的清醒头脑来面对久违的现代;当然如果她永远也回不去,亦不会在漫长而无望的等待中荒废光阴,蹉跎生命。

那么,既然这是一个必须依靠部落庇佑的世界,她就不可能一辈子不嫁男人,除非规矩由她来定,而所有人都听她的……显然这一点她实现不了。

阿峰自然是最合心意的选择,对她不像阿贡那样算计利用,也不似阿路时而热情时而发疯,是给人一种安全和温暖的感觉,并且他生活习惯良好,还烤得一手好肉……她需要这样的男人在身边。

只可惜阿峰像拒绝以往的女人一样拒绝了她,那么她除了另择良婿,只能对阿峰穷追不舍。

可郁族除了三帅哪还有什么良婿?稍微爱干净的男人都早已被女人们收入囊中,剩下的都是些邋遢鬼,她绝对不能与一个满身血腥汗臭味儿的男人同床共枕就是了。阿树倒是挺干净,可他实在是太小……呸!想什么呢?

剩下两帅,阿贡胡子太浓,作为一个上位者,他还很危险。阿路么……长的好看,对她也好,看样子也想和她在一起,只是他太花心fēng_liú了些,时常与女人们调笑,保不齐背地里做些什么。而且最近很少再对她表露心意,也不动手动脚了,难道也是怕她表白?

这么一想,还是觉得阿峰靠谱。所以,她要完完全全了解他,才能找到问题的根源,从而解决两人之间的障碍,最终把他追到手!

柳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想拧她的耳朵:“你不听姐的劝是不?还想着那冰块儿呢?姐说过多少遍,选男人不是这么选的,你看我家阿牛,本事大,还听话……”

陆喜连忙打断了她,再说下去还是一箩筐夸阿牛的好话,她听得都快要背下来了。

“那你说说阿贡呗。”既然柳娘最看好阿贡,就让她先说,到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引着她说阿峰的故事,徐徐图之嘛。

柳娘被打断,明显噎了一下,不过陆喜要听阿贡的故事,她倒是很乐意说,随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个缝,拉着陆喜坐到院里的圆木凳子上,准备和她详说。

阿贡是和柳娘一批长大的孩子,作为老族长的儿子,他从小吃穿不愁、壮实如牛,也十分有责任心,族里供不上食物的时候,他每天都想办法带着孤儿们找吃的。阿路那时候就是个三四岁的孤儿,经常受人欺负,好不容易得块肉还会被抢走,同屋的小孩霸占了他的兽皮,也不准他进屋睡觉。阿贡知道后,就把阿路带在身边,一直到他长大成为打猎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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