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夏宇在浴室里照镜子,摸着下巴的胡茬,然后又对着镜子呲牙咧嘴,侧着脸靠近镜子看看眼角有没有皱纹……四年过去了,连他自个儿都觉得还跟刚大学毕业一样,咋就没变化?
“不,更帅了。”夏宇说完对着镜子淫賎地笑。
洗漱完毕之后才猛然想起顾文希交代的事儿,可是他现在去酒吧没用,没开门,估计得晚上六点才开始营业。
入夜之后,酒吧里吵闹至极,生意好得不得了,没把夏宇羡慕得,想着要是自个儿能做点生意那该多好,可惜没本钱,都奔三的人了连首付的钱都拿不出,也活该被女友甩。说句不好听的,搬砖工人都比他赚得多,这么一想他心里就开始堵——丫挺的他这条咸鱼啥时候才能翻身啊!
他跟酒保打听老板的去向,那酒保认得他,告诉他老板上卫生间了。
夏宇寻到卫生间门口没进去,要是正好撞见老板掏出鸟撒尿多尴尬,虽然都是男人,可总不能在别人小便的时候打招呼:嘿,尿完没,我跟你谈个事儿。
他肯定会被扔出去,绝对。
夏宇没等多久,半分钟不到,老板果然从里边出来了,夏宇还没说话,老板瞧见他,立马就认出来。
“找我有事?”酒吧老板问。
老板五官周正,估计也就三十来岁,西装笔挺的,大夏天包裹得严实,真不愧是活在冷气中的人,像夏宇那样天天往外跑,量房、驻点,要是穿西装肯定得中暑。
“对,就是顾文希乐队的事情,您看价钱吧,还能不能给多点儿?毕竟他们算得上小有名气,老板,我敢说,只要他们一上场,您酒吧的生意铁定更火,到时候您还怕赚不回那点小钱么?”夏宇不怕对方会拒绝,毕竟价钱就定在那了,成不成要看老板意愿,顾文希队里的吉他手不肯妥协,那也没法子。
酒吧老板想了想,说:“说实话吧,我这酒吧现在的生意也算是可以,想在我这儿驻唱的不少,大伙儿心里都明白,要是没有资源唱给谁听呢,好的酒吧能捧红一队人,一队人能捧红一个酒吧的太少,真正有实力的又何必来酒吧,你说是吧?”
夏宇暗地里咽了一口唾沫,脑子急速充血:“互惠互利吧,我今天来就是想转达这个意思,如果您不愿意……”
“倒不是不愿意,”酒吧老板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眼睛却异常明亮,“要是你乐意的话,有空来我这做做兼职。”
夏宇皱眉。
酒吧老板淡然一笑,解释到:“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这边经常人手不够,你要是同意了你朋友的事我也算是定了,今晚我回去就把合同拟好,你看怎么样?”
夏宇犹豫了会儿,心想着酒吧离家里也挺近的,要是没单子的时候还可以来做个兼职,赚点外快什么的,再加上顾文希也在这驻唱,相当于有个照应,酒吧老板开出这条件摆明就是利他嘛。后来又想,都这岁数的人了还像大学生一样做兼职,弱爆了,他的生活简直就是在倒退!
“容我再想想吧老板,但是我朋友的事儿您要不干脆定了。”
酒吧老板眉毛一挑,说:“你朋友的band多少钱一晚?”
刚说完酒吧里的音乐更大声了。
“一千五。”
酒吧老板没听清楚重复问一遍:“多少?”
“一千五!”
酒吧老板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近他附耳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回头儿让他过来签合同。”
厉海洗手的时候就注意到旁边在交谈的两个人,耳朵异常灵敏的他正好听到穿西装的男人问另一个男人“多少一晚”,而另外一个穿休闲装的男人回到“一千五”。
厉海走出去正好经过他俩身边,无意中和穿着休闲装的夏宇目光对上了,厉海心想着能有这么一双清澈的眼睛,竟然是个出来卖的。
夏宇把目光移开,看向酒吧老板,说:“那行,等会儿我就跟他说。”
“行,”酒吧老板也爽快,“顾文希算是找对人来了,换做是别人我可能未必答应。”
夏宇勉强挤出个笑容应和。
厉海站在酒吧门旁边,手围着火低头把烟点上,映照在厉海脸上的火光忽明又灭,觉得自个儿一人来酒吧真没意思,当兵出来就像跟社会脱节一样,不是时代发展太快,而是他发现自个儿压根儿就没有啥兴趣爱好。
突然一阵风扫到耳根,夏宇从厉海身边经过,厉海看着夏宇离开的背影,白t恤、牛仔裤、黑色帆布鞋,现在的孩子大学就会自食其力了,真不错,厉海打心底里冷笑。突然想起他是个卖的,目光大刺刺落在夏宇的屁股上,牛仔裤包裹出来的轮廓看起来还挺浑圆紧翘。
将嘴上的烟拿下来弹去烟灰,烟雾从齿间里飘出来,厉海眯着眼看着夏宇走远,转身就朝着自个儿车的方向去了。
“奇怪,怎么觉得有人盯着我。”夏宇边走边摸着自己的后脖颈,疑惑地回头瞧着,环顾四周也没发现有人看他的,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回家去。
第二天下班回家,转动钥匙刚打开门,林雪萍就拿着锅铲子把他堵在门口不给进去了,林雪萍自然是没给他好脸色看,张口就说:“这个月伙食费呢,今儿都五号了。”
他爸还没回来,瞧见林雪萍一副“不给钱就甭想进”的架势,怕邻居上楼的时候撞见这家丑的一幕,夏宇掏出钱包,拿出一小沓钱出来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