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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知行淡然的合上门,重新回到座位上,小安却再也沉不住气,开口问:“怎么回事?”

“闹了好几天了,还是老一套。”他头也不抬的回答,随即想想又说:“哦,对,这几天你没在,好像是谢博士负责的另一个临床出事故了,家属不满意,来咱院闹了。”

“不是解决了么?”小安细细回忆了一下,三院的事故么?

“这还不常见么,卷土重来了呗,估计是对赔偿不满意。”

卷土重来……小安迅速掏出手机,查询了一下三院的医疗事故,原来她和谢尔伯出差的这几日,报纸新闻轮番播放的都是瑞华生物医药公司,违规用药试验。致死的新闻,更有厉害的媒体,已经扒出了谢尔伯的个人资料,仔细搜索了一下,还好没有爆出照片,但是他所在的医院地址与临床项目,均已暴露。

越往下看,她的心情越低落,网上那些难听的声音都出来了,什么欧美企业的丧尽天良的试验,假洋鬼子的阴谋,叛徒,走狗,间谍,就连刽子手,杀人凶手这些词汇都相继跳了出来,不知道那个兢兢业业的谢博士有没有看到,他的心,会不会难过?

放下手机,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丧门星,这么快,这么快就让在意的人受伤了…… 踱步离开诊室,看着那群围绕着lún_lǐ办公室的人群,白色的条幅上写着什么还我老父亲,黑色相框排在地上,那是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家。闹事人群骚动,有愤怒,有急切,但小安却看不出丝毫的悲伤。悠悠的望了一眼办公室,那里门扉紧闭,上午还在就诊的谢博士,此刻又在哪里?

直到晚间新闻发布会上出现了谢尔伯的那张脸,小安才知道,原来消失了的谢博士,在处理此事。

盯着值班室内的电视,家属还在铺天盖地的哭闹,谢尔伯作为代表,被话筒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人坐在桌前,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记者,回答着尖酸刻薄的问题。他那张帅帅的脸庞,有遮不住的倦意,声音依旧柔和清透,但小安却听出了一丝干涩。

“谢博士当时要是听郭哥的话,一次性赔钱了事得了。”医大临床项目还未完毕,孙鹏在这里坚守,他坐在鲍蕾蕾身旁,摇着头说。

小安算是半个经历过网络暴力的人,而如今的谢尔伯,身份被扒,很多人骂他是杂种,为了外企卖命的汉奸,走狗,刽子手。想想当年的自己,简直小巫见大巫。什么事,只要上升到爱国主义情操,总会有不明真相的青年跟着在键盘上狂喷。

而谢尔伯这次出镜,面对媒体,是无奈,也是有备而来。他面色冷清的对待,不卑不亢,语气平和,

“陈国柱,78岁,阿兹海默症初期,自愿接受药物临床实验,”说着,修长的手,伸进材料袋,拿出合同,摆在桌前。“老人家常年在三院进行疗养性治疗,接受实验这六个月,未见身体反应不适,出院后家中继续服药,定期给与反馈。”

镜头前那双手,又划过,举出反馈表,“正如网上传言,此次临床开始后,我公司确实离职一批人员,我自八月份接手以来,对所有参与人员,又重新进行了一次身体评估,这些是评估调查表。”

那双手,在镜头前,不停地晃动,一样一样拿出书面材料,动作优雅:“我们的此次临床试验,正规合理合法,具有严格的流程掌控,每一步骤都可回溯,经司法鉴定,老人家去世原因,是由外伤引起的动脉血管壁破裂,猝死。与本次药物试验,无关。”

他把所有的书面材料立于镜头前,双手交叠,明亮的眼直视着镜头,他挺直腰杆,缓缓开口:“ 首先,我虽生于国外,但长在中国,是地道的中国人,同时也是中国籍。青年求学海外,学成后归国,虽然任职于外企,但这只是一个平台,一个为人类服务的平台。请各位不要拿这些背景做文章。其次,我方拒绝赔偿家属所需,如有任何异议,可走法律程序。最后,中国有句老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老人接受药物实验这六个月,我并未见过陈大爷的任一方子女,如今老人已故,却拿着他的照片随意摆在医院的地上,我愿意以个人名义,进行安抚性赔偿,请还给老先生一份安宁。”

其实谢尔伯出席此次发布会,现场的大部分人群已经沦陷于他的外表,可仍然有不中套的记者提问:“谢尔伯博士,您个人名义的安抚与公司名义上的赔偿,虽然冠名不同,但作用都是一样,是否是贵单位不愿赔偿,而您个人良心过不去,才进行赔偿的?”

谢尔伯微笑了一下,接过话筒,开口:“公司拒绝赔偿,首先因为我方属于无过错方,没有理由没有义务满足家属的无理要求。最重要的,是我公司,不想给日以继夜辛劳开发的科研人员,工作人员抹黑。不想让真正做事的人心寒。”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道:“我们都知道,阿兹海默症目前,还没有被攻克,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的试验对象,由于各种各样的身体原因,先于试验离开人世,我个人的安抚性赔偿,只是想让家属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这不是陈国柱老先生希望看到的画面。”

说着,他又从材料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入到小型投影机身上:“这些,是我与陈老先生重新签订,试验责任书时的录像,请各位观看。”

置顶的摄像头映出的是整个屋子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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