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她究竟是谁?”百里九向前一跃,拦住那人去路:“我可以暂时放你一马,不计较你上元节暗杀大汗使臣之亊,但是如今诺雅已经危在旦夕,明日天亮,我就要进宫与李太师对质。如果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身份,证实她并非方坤之女的话,诺雅就要被斩首示众,毫无置疑。”
“假如她果真就是方坤之女的话,你怎么办,百里九?”他仍旧低垂着头,出声问道,那份淡漠好像此事果真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鱼死网破!”百里九立即毫不犹豫地回道:“假如我真的无能为力的话,我至少还有一条性命。我也不会像你这样杀了李茗祖,将祸栽赃到她的头上,然后自己偏安一隅。”
此话不过是百里九冷言相激,他相信杀李茗祖的凶手另有其人。
那人一声冷笑:“李茗祖不是我杀的,杀他那样的废物还用不到我亲自动手。”
“天煞地绝,九鼎一诺,果然够傲气!”
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明显地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毕竟你的灵蛇剑很与众不同,天下没有第二人能够驾驭得了。然而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谁这样大的手笔,竟然请得动名震天下的九鼎天煞前来刺杀李茗祖这样不入流的角色?”
“李茗祖身边的两个家丁的确是我杀的,但是李茗祖的死与我无关,我不会愚蠢到给她惹祸上身。凶手另有其人。”
“你知道是谁,是不是?”百里九步步紧逼地追问。
“无可奉告。”那人喘息不均,显然仍旧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是不是和她的身世有关?究竟有怎样的内情?适才那些动手想要杀你的人又是谁?”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些事情与你百里九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请你让开,否则我绝不客气。”
“让我让开可以,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也不会过问,我只想问你,关于诺雅身世的问题!”百里九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若是不说,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我只能告诉你,林诺雅并不是方坤的女儿,关于这个你尽管放心。”
百里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追问道:“那她究竟是谁?”
天煞一声苦笑:“你就那么在意她的真实身份吗?”
百里九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不在意,但是诺雅在意,任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生命缺失一段回忆。”
“有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就像腐肉,丢了也好。”
“为什么?”
“因为她一旦得知真相会痛苦一辈子。”他扬起脸,深遂的眸子在面具的银光折射下,泛出粼粼的波光。
“难道,这就是你始终不肯与她相认的原因?”百里九迟疑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
天煞沉默不说话,眼睛望着前方漆黑的夜幕,似乎是在想什么,暗沉的夜里,百里九仍旧能够感受到他眸中直达眼底的苦涩,喉间一片荒芜的凉薄:“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笑得那样开心无忧,也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精灵古怪,现在的她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与以往简直判若两人。我想,这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与补偿,强硬地掠夺走了她始终放不下的梦魇与过往。我舍不得打碎她心里的安宁,否则,你以为,我会让她继续留在你将军府吗?”
他一向惜字如金,说话也冷如数九寒天的彻骨寒冰,令人浑身至每个毛孔,都透着难忍的寒气。但是一提起诺雅,他的眼睛里就放出鲜活的色彩来,好像是暖阳乍出,融化千里冰封,柳枝上抽出嫩绿的一瓣嫩芽来,在暗夜灼灼生辉。
“可是诺雅如今就因为身世被人诬陷,如果你不能讲出实情,她绝对难逃一个死字。”
天煞抬起头来看百里九,眼睛深邃幽寂,带着一种令女人们疯狂迷醉的伤感与颓废的味道。
“你觉得,像我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就算是出面为她作证,会有人信吗?”
百里九一噎,这一点他的确没有考虑过。可是,诺雅不能不救,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李茗祖究竟是谁杀的?”百里九大胆猜测:“他们四人中的哪一个?他们为了栽赃诺儿夜半闯入将军府,我曾见了一个背影,与其中一人有几分相似。”
“你绝对撬不开他们的嘴!不用白费力气了。”他犹豫片刻,回答道。
既然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百里九继续追问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你只需要告诉我怎样找到他们。”
天煞沉吟片刻:“事关瘟络机密,你要答应我保守秘密。”
百里九点点头:“我只为救诺儿,其他一概与我无关。”
“享来客栈,地字二号房,暗号:彼岸花开,三涂河边度冤魂。他们的代号是黄山三煞。不过,我如今已咀飞保这联络方式是否有效还未可知,你只能碰运气。”
“你被追杀是因为诺儿?”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他绕过百里九,一步一步前行,走得极吃力。
百里九从怀里掏出一瓶刀疮药,向着他丢过去:“圣手鬼医的药,内服外用皆可。”
他却并不接,任药瓶打在他的身上,又掉落在地。
“这药对我来说没用的。”他冷笑一声:“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可是诺雅现在还需要你,你不能死!”百里九直接捉住他的软肋:“你自暴自弃,任凭伤势恶化,等诺雅需要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