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五色华光,桥楼林立。有豪车,名流,充斥在七环街道,车流不息。一眼望去,便绝不会怀疑它的昌盛。
在这座繁华都市的中心地带,有一略显古老建筑,寂静无声,鲜有人至。
没有牌匾,也没有象征性的标志,与四周环境相比,似乎格格不入,如果非要深究,可能还真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前朝钦天监所在!
平日里已闹中取静。但,今日更静的出奇!穿过层层叠叠的亭台楼榭,可见一座九层高塔耸立在中央。塔楼之上,一位身着紫绶八卦衣,相貌清瘦的中年男子,正眉头紧锁,凝神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
忽听见一阵“咚,咚,咚”的响声,想来应是脚踩木板的声音。
中年男子初闻此声,脸色大变,赶紧整了整衣冠,到塔楼门口迎接。
稍微片刻,一位白发苍苍,穿着很随意的老人走了上来,中年男子急忙拜道:“臣易玄机参见圣上!”
老人大手一挥,笑道:“说了多少回了,玄机,不要叫我圣上,那些都是封建王朝才有的事!你就不能跟他们一样,叫我一声主席么?”
“启禀圣上,我易家世代执掌司天台,眼中只有圣上,并无其他!”
“罢了罢了,我就不跟你在这问题上争执了!”老人无奈摇头苦笑,沉吟少许,又道:“小丁说天地有异动,你细细说与我听!”
易玄机扫了扫衣袖,才郑重道:“前日有异星撞破天帷,其华如盖,其色紫红,初降时,四方震动,地气为之萦乱,后隐于不见。为慎重起见,臣连夜向家族书信告知,请老爷子帮忙推算。传回来八个字,元亨利贞,岁在天南!”
“这是何意?”老人问道。
“此事因何而起,尚不得知,但万物恒常,其发始散终,皆脱不了一个定数,据臣及家父推断,后续衍生变化,应在帝国南方!”
“你们隐世一族,我是知道的,你父亲易天棋,在我还是老首长秘书的时候,就早有耳闻,你的能力,我也是亲眼目睹的!旁人不知道你们这些隐世家族的厉害,我可是知道的,中华上下几千年文明历史,你们始终隐藏在幕后,出世,不出世,谁能强求?”老人眼中有忌惮之色,越是了解一些底细,就越能体会个中可怖,他曾经关注过一段时期,但,浮在水面上的,永远是冰山一角。
易玄机讶然:“圣上说笑了!圣上执掌权柄,手握神器,贵为一方圣人,肩负着教化万民的重任,岂是臣等闲散可比!”
“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你和你父亲一样手眼通天,他的算计能力尤为厉害,天棋老人,可不是一句浪得虚名,只要天棋兄肯,当今天下,只堪做棋局!”老人笑眯眯道。
“不然!”易玄机摇了摇头,又道:“天道最注平衡,凡是卜占推算,都不是没有代价,越是涉及天机隐讳,越易折寿!何况臣父年事已高,早难当大任,否则臣也不必离家弃子,来顶父亲的缺了!”
老人身依栏杆,目光远眺,塔下是帝都的繁华热闹,塔顶大风呼啸,最易勾人回忆。
易玄机在一边小心陪着,揣摩心思,察言观色,并不说话。
良久,老人有些感慨,道:“我上一次见你父亲,还是在二十年前,那时我即将去地方任职,老首长给我送行,曾遥遥望你父亲一眼,童颜鹤发,天命之貌!”
“臣父年少时醉心问道,不惑于外物,可惜天地剧变,天踪不显,此方天地早已不适合修道,臣父临老方参透个中奥秘,转而在卜算一道上潜心钻研,略有小成!”
“这是什么原因?”老人疑惑道。
“不瞒圣上,据书中记载,上古时期,修道虽不易,却也并非没有一点机会,中间某个时期似乎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导致当今之世,灵气贫瘠。臣日夜勤修不怠,但收效甚微,总不得要领,仿佛经文中记载的种种法门,都失去了功效!”
老人皱了皱眉,又问道:“你父亲是怎么说的?”
“臣父只说天地大环境发生了变化,修道难,难于上青天!”
“虽然我不懂你们的道,但你父亲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也要早做打算!”老人安慰着,看得出来,他很看重易玄机。
“当不负圣上所托!”易玄机拜道。
“南方之事就交给你了!你们易家司察天地异动,处理此事,再合适不过,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关键时刻,你可以便宜行事!”老人似乎还有其他要事需处理,说完便抬脚往塔下走去。
“臣易玄机,恭送圣上!”易玄机走到塔楼门口,目送老人在几名黑衣人护卫下离开。
“咚,咚,咚”,不过一会,塔楼便复归寂静,长夜无声。
三日后,帝都南方,十万里大山。
这里交通闭塞,山路难行,巨木参天,常年不见天光,毒虫,猛兽,珍植,比比皆是。
近十年,国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架设铁路,高速,才略有起色,但深山林密,短时间并未彻底改变穷山恶水的本质。
此时正是炎炎六月,山里的孩子多喜欢赤膊,穿短裤,找一处甘冽的净水地,清凉快活,偶可见三三两两孩童,在溪边摸鱼,打闹。
“我的天咧,要下雪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嗓门,让另一个孩子要说的话戛然而止,不过那嘴型,明显是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