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便是沈清薇的及笄之日,李煦一早便和老王妃洗漱用过了早膳,两人坐着马车,往卫国公府去了。
谢氏也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天的酒戏,只等着众人过来。
沈清薇因是寿星,谢氏新做了衣裳让她穿,凭她以前怎样不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今儿这日子,多少也是要穿上的。可沈清薇却还是选了一件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纹妆花缎褙子,看上去也稍微显得素净一些。毕竟卫国公府还没有分家,小谢氏才刚刚去世不久,就算外头有传闻大房和二房不和,沈清薇也不想外头人传这些风言风语的。
谢氏瞧见沈清薇选来选去只穿了这一件衣服,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正想着要让她换一件,外头丫鬟进来回话说,平宁侯夫人已经来了。
萧氏本就喜欢沈清薇,这样的日子她自然早早的过来。如今谢玉也跟沈晖回合了,她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想起之前对沈清薇的一番疼爱,终究还是释怀了。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把萧氏迎了进来,谢氏亲自迎到了门口道:“你倒是来的早,枚姐儿出落的越发好了,果然是快有人家的人了,到底定下了哪一家?”
这几日正有人向谢枚说亲,萧氏又是一个疼女儿的,便冷眼选了选,最终看上了黄侍郎家的大少爷还有她母亲的娘家,锦阳侯范家的四少爷。
从家世上来说,锦阳侯范家自然比黄家来的体面,况且沈清薇依稀知道,谢枚前世嫁得就是这锦阳侯家的四少爷。只是这四少爷虽然也是嫡子,却没能继承爵位,他有是幼子,自幼父母宠爱,因此在仕途经济上,也不出众,谢枚嫁过去没几年,竟已到了要靠着嫁妆过日子的境地。那时候沈清薇尚且还未进宫,因此也在谢氏口中听到这一二分的闲话。如今瞧来,这锦阳侯范家,却不是一门好亲事。
至于黄家,虽然没有爵位在身,又是商贾没有什么底蕴,可胜在他们虚怀若谷,一心想挤入京城权贵的行列,愿意结交崔家这样的清规。况且黄家大少爷似乎这一科也中了进士,之前还是因为学业,故而耽误了终身大事。
沈清薇之前也听沈伯韬提起过这人来,想必人品也是绝佳的,不然也不会入萧氏的青眼了。
“如今我瞧着还是黄侍郎家的大少爷和范家四少爷人不错,只是还想等着玉儿从南边回来了,也问问他的意思,他和黄少爷是同窗,想必知道的更多一些。”
因为人选也基本上定下了,所以萧氏并没有避讳谢枚,谢枚听了这话,脸颊就忍不住红了起来。沈清薇见她怕羞,便拉着她房里去说,只笑着问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枚毕竟是姑娘家,提起这事情就忍不住脸红起来,只低下头道:“三表姐这话问的奇怪,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么想的呢?”
沈清薇见她这般回答,只笑着道:“你既这样说,那我也就随你了,只是我瞧着舅母的心思,似乎是更看重锦阳侯家的四少爷一些,那你就等着做锦阳侯家的四少奶奶了。”
沈清薇本就是试探,谁知谢枚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倒是有些纠结了起来。其实论人品相貌,锦阳侯家的四少爷也是数一数二的,况且他们是侯府勋贵之家,家风也算持正,可未免就养出了一些纨绔之气,听说在学业上很是一般,将来分了家,只怕也就只能靠着祖上的封荫,捐一个小小的堂官了。
至于黄家大少爷,谢枚想起他来,脸颊越发就红了几分,有一回谢玉在家中开诗会的时候,她远远的瞧过一次,虽说比不上沈伯韬谢玉这样玉树临风的,可生得倒是仪表堂堂,宽额方脸,看上去一身正派,平宁侯和黄大人交好,倒是更属意黄少爷。但是母亲到底还是嫌弃他们家是商贾出生,觉得自己嫁过去是低嫁了。
沈清薇见她这一脸纠结的样子,便索性开口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那黄少爷,可她妹妹黄佳盈还是我们的同窗呢,她的性子,你也应该知道的,能被崔家看上的姑娘,自然也不会差的。”
谢枚闻言,只点头道:“他们那地方人都很爽快,黄姑娘的性子我也很喜欢。”
沈清薇闻言,便笑着道:“况且锦阳侯府如今已是落魄勋贵了,黄家却蒸蒸日上的,听说还是山西那边的首付呢!”
谢枚见沈清薇这么说,越发不好意思,便揶揄道:“谁稀罕他们家钱了,我是看重那个……”
“人”那个字还没说出口,沈清薇便笑了起来,只捂着嘴道:“你既然心里已经偏向了黄少爷,不如老老实实说了,这样也好让舅母心里知道,她总是疼爱你的,也会顺着你的意思。”
谢枚听了沈清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头丫鬟进来回话,说是老王妃来了。沈清薇没听见丫鬟说李煦过来,倒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沈晖不在家,大老爷去了衙门,家中并没有可以招待李煦的人,到底老了也不方便。
沈清薇和谢枚便迎了出去,见老王妃今日特意穿了墨绿绣金褙子,看上去高贵典雅,头上的赤金五凤钗栩栩如生,眼梢虽然有了些许的皱纹,却一点儿不显老,看上去竟比谢氏还年轻几分。她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手中各捧着礼盒。
谢氏见老王妃这般隆重,心里反倒不好意思,一边命丫鬟去福雅居回话,一边笑着迎上去道:“本就是家宴,所以也没有请别的什么人,王妃还这么客气,让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