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芳阁里头,虽然沈清蓉已经洗清了冤屈,可是那种萦绕在心头的屈辱却迟迟没有散去。沈清蓉只气得将房里不值钱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小谢氏就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看着沈清蓉这样发疯,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只开口道:“你闹够了没有,出这样的事情,也是你自找的。东西分明是在三房丢的,你巴巴的把她们先喊到这里来,这能怨得了谁!”
沈清蓉哭的眼睛红成一圈,只抬起头道:“谁能料到那秋霜居然是这样的人,更没料到她居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今儿那么多的丫鬟婆子都在,便是二婶娘不信,只怕那些丫鬟婆子就先信了几分,让我以后如何做人啊!”
小谢氏也正气这个事情,听沈清蓉这么说,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情到底是过去了,再怎么说,今年也是三丫头拉了你一把,我听说三太太已经让四丫头送礼去了,一会儿你也梳洗梳洗,准备个礼物送过去吧。”
“我……”沈清蓉闻言,只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给别人送礼去,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小谢氏见沈清蓉这肿得核桃一样的眼眶,只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让白露替你送过去吧,你这样子还是不要见人的好。”
沈清蓉只缩了缩肩膀,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忍不住又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沈清薇刚吃过了晚膳,幽芳阁的礼也送到了。小谢氏这边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最后只让沈清蓉将她平常最喜欢的桃花笺送了一打出去,算是投其所好了。
沈清薇这边也不缺这些,只是这桃花笺颇为名贵,是琅嬛书院的书绝前辈自己染的,每年也就只有那么一些,所以到时有些有价无市。
沈清薇命良辰打赏了来送东西的丫鬟,又让她回去好好劝劝沈清蓉,那丫鬟自然是领命去了。
良辰便抱着一打的桃花笺进来,因为良辰看惯了沈清薇这边的好东西,且下午沈清萱送来的是一对青花瓷的窄口如意瓶,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东西,和这一打桃花笺自然是不能比的,便有些嫌弃的开口道:“大太太可真是小气,就送那么一叠纸过来,难道姑娘还能少了这一叠纸来着?”
沈清薇只笑着道:“只怕是就送了这一叠纸,二姐姐还要心疼的哭鼻子呢!”
良辰便笑道:“我记得前一阵子表少爷送了好些这样的纸过来呢,可见这纸也没什么金贵的。”
沈清薇只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只开口道:“过几日就要开课了,我也有些日子没有拿笔了,只怕是要生疏了,既然二姐姐送了纸过来,索性我练几个字罢了。”
良辰一听说沈清薇要练字,只笑着点头道:“姑娘总算开始练字了,用什么墨?上回表少爷送的徽墨还有香气,不如就用那个?”
沈清薇只瞪了她一眼道:“你倒是会糟蹋好东西,你可知道那一块墨锭子,能买下几个你了。”
良辰闻言,只略略心虚的低着头,又道:“那姑娘还说这桃花笺是好东西,怎么就拿它练字了呢?”
沈清薇只谈了一口气,想了想只忍不住笑道:“我那些薛涛笺跟舍不得用,就用这个好了。”
丫鬟们磨了墨,沈清薇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用温水泡过了之后,捏在指尖。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摸毛笔,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了起来。
以前在后宫,她闲来无事也是会练字的,皇帝也时不时回来评鉴一番,只说她这一笔簪花小楷,比起前人写的帖子也不差哪儿的。
沈清薇挥去这些记忆,只蘸饱了墨水,略略低头在信笺上写了起来。一旁的丫鬟见了,只开口道:“姑娘好些日子没有练字,可这字写的竟比以前更好看了。”
沈清薇略略自嘲,虽然容貌上头看不出她和以前的不同,可这一笔字写出来,若是有些眼力的人见了,必定也会惊疑半分的,她这一笔字,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功夫,是练不出来的,这也是沈清薇一直都没有再写字的原因。
沈清薇放下笔,只叹了一口气道:“到底有些手生,也就你们这些不懂的人,瞧着好看罢了,若是被别人瞧见了,只怕要贻笑大方了。”
良辰见沈清薇这么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瞧着她将那一页的纸头练好了,开口道:“姑娘早些睡觉吧,如今你一只手还伤着呢,还练字,这番勤勉,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沈清薇站得时间长了,倒是也觉得累了,她左手还伤着呢,这么卖力做什么?想到这些,沈清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中秋佳节。每年中秋必是有家宴的,沈清薇一早就已经打扮妥当。中秋节皇上特赦与民同乐,到了晌午,衙门就关门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回家团圆,国公府也不例外。
沈晖平时事情忙,且又要关心沈伯韬的功课,所以来后院的日子较少。等他忙完回来的时候,沈清薇也多半睡了,所以只送了几次东西来,倒是没亲自来探视。
今儿难得下值早,他倒是想去亲自瞧一瞧沈清薇。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倒也是让她去瞧沈清薇的第二个理由。
皇上而立之年,后宫却尚无子嗣,之前大家都揣测这次豫王回京,是皇上有意让他回京,要册立其太子之位的,只是明诏没有发出来之前,大家都不敢妄论,而今儿沈晖倒是在宫里听了一些准话,这立太子之事,似乎还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