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之前,我基本算是有两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外婆不在了之后,外公性格上很是别扭了几年,慢慢我就去外公家很少了,后来我出来上学,放假回去了就是会到外公家很形式的看一下,因为除了他生日,大多数聚会都安排在我爸妈家里,而他过生日时,我多数在上学。所以我在外面有了小家之前,我又变回了一个家,我觉着这是对女人最高的致敬,家里的女主人走了,家的形还在,但神不在了,就不再像一个家了。
外婆家里有几棵树,石榴树、枣树和槐树。这几棵树,带给我的有快乐也有不快乐。
外婆家门外种着2棵槐树,一棵枝繁叶茂,把一地的清凉树荫提供给人们,每到初夏,一树的槐花也妆点了乡村家园的美丽温馨。我们那里的风俗也是很少吃槐花的,外婆来自山东,她有时会做些槐花蒸菜,但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不吃的。这棵树从很低的地方就分叉了,所以爬上爬下就很容易,我们在大人们睡午觉时间里,都成群结伙的爬上去,会打架,比谁能爬到比较危险的地方去,当然这种无聊的pk,输或赢都不能带来什么,但这种pk却克服了很多困难一直坚持下来,它磨破了我很多裤子的膝盖,也引来了无数次妈妈式咒骂,这些小事都被我一次次克服过来。给我更多快乐的是另一棵树,另一棵树跟这棵树并排靠南,它却低处一直没有分叉,我想想确实是一直没有分叉,并不是人工修去保持了它向上生长的,因为这棵树很直很光滑,没有分叉,没有旁支,攀爬时,甚至没有可以踩住歇一下的地方,爬上去的话,你需要一鼓作气的上去,一旦气散了,就爬不上去了。我们曾一次一次的排队爬这棵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记忆里,是直到我懂得少女的矜持,不再轻易被人看见爬树之前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可以爬上去,这一点让我很得意,当我赢了相当年龄的女孩男孩,一次次爬上去时,带给我的快乐充盈了我童年的很大一段记忆。其实可以爬上这棵树的孩子很少很少,寥寥可数,有些也是偶尔可以爬上去,但是我很少失败,几乎没有那种时候,我总可以在孩子们羡慕的眼光中很快爬上去。其实这棵重要的树,带给我很多不解的地方,首先它在南面,接收阳光的时间更多,它却长大并没有大过北边的那棵;另一个,就是它分叉的很晚,因为树身本身没有见一个疤,所以该不是人工修剪过的,但这种树更多的是特别容易分叉的。这些困惑时时袭来,让我想起它,我想它也是树中特别个性的一棵了。
外婆家院子里有两颗枣树,门外厕所和猪圈旁边有3棵枣树。院子里的两棵枣树很小,可能是因为空间有限,所以抑制了它们的自由生长,直到外婆去世,外公换去了另一个院子住之前,它们都没有长很大。这两棵树很好的遵守了自然界的生长规律,靠南的一棵大一些,枣很甜;另一棵很小,枣也不好吃。我甚至一度很不明白,我觉得它应该被砍掉才对,首先,它多多少少挡着它后面的屋子,那个屋子有时有牲口有时关的是鸡,出出进进都有点碍事;另一方面,枣不好吃,也挡到我顺利爬上房,因为它的树枝正好伸展到墙和房接口处,如果我要爬到房上去,就得小心被它的刺刮到,所以这棵树多少给我了一下不快乐。厕所和猪圈旁边的3棵枣树也是很没有个性的遵守规则,靠南的一棵枣比较甜,北边的枣小且不甜。我对枣树的记忆不是甜蜜和快乐的,并不是因为吃货的多多少少的挑剔,因为在我村那个地方,房前屋后,村里村外,枣树是主旋律,我们扒瓜摘枣,有更多的目标,求的也不是吃本身,只是成长中调皮的因子作祟而已。我比较不高兴的是,每年都要被强制被押着去帮外公外婆打枣。小的时候是要在打枣时帮着去捡起打在地上的枣,长大点要跟着去打下树上的枣,我的集中力不好,我不能专注一件事很久,所以这些重复的事情,让我烦恼不已,当枣树种植成为经济作物,在地里大面积种植时,我的烦恼持续了几年,直到我考上大学,一直要在暑假里回家打枣。外婆为了好好的驾驭我们,常常在打枣前分一些零食给我们,但外婆采取了一些策略,我觉着对还小的我或者是思维更简单的我是很有效果的。她会单独找到我,偷偷塞给我零食,并且让我偷偷吃掉,告诉我是单独给我,其他的姐弟兄没有,并且告诉我不要告诉他们,她很郑重的说是因为我比较听话,才会让我吃零食的。当然我在尽可能的范围里也回报了这份零食的恩情。直到有一次,很睿智的姐姐告诉我,外婆给每个孩子都单独分了零食,这件事,不知道是我不在意,还是更在意零食本身,没有带给我任何不快,只是多年下来,我有时会怀疑到底我们是不是都被分了零食,还是我有多分,因为在我的认识里,我是比较听话的,不是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吗。
外婆家院子里还有两棵石榴树,小心翼翼的被保护着,北方的寒冷常常让一些保护不力的石榴树过不了冬,但外婆家的树一到掉光叶子,外公和外婆就会一起在树外用秸秆包好,外面糊一层泥巴,做成一个圆锥形的小屋子,甚至特别寒冷的冬天,还偶尔会把烧火后的木板带着未燃尽的火星,放在圆锥屋子的下部烤着,所以每年夏季开花到秋季落果之前,他们兴旺的点缀着这个农家小院,我在成长到我懂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