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如此改变, 还须从前一天说起……
正阳宫里,独孤伽罗听得高颎的两个妾室都怀有身孕,正妻病卧在房,便召了高颎过去,笑道:“昭玄最近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高颎不想独孤伽罗如此说来, 也摸不清她的意思, 不由问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此话何解?”
独孤伽罗笑了笑,“二位侍妾同时有孕,你这同时多了两个孩子, 可不是双喜临门了?”
高颎脸色微变, 这才知道独孤伽罗知道自己两位侍妾同时怀孕一事, 其实他知道独孤伽罗与其正妻相处年岁长,又十分的投缘, 素不喜自己冷落正妻, 所以两位爱妾怀孕一事, 便一直瞒着杨坚夫妇, 只是不想这么快便被独孤伽罗知晓。
“此乃微臣府院之事, 不劳皇后娘娘操心。”高颎回神,倒是马上回敬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拍了下桌子,气道:“好你个高昭玄,年轻时谨慎规矩,不近女色, 如今年纪大了, 竟还流连于花花草草之中, 真想做个老不羞吗?”她与高颎自幼一同长大,将高颎视作兄长,自然而然对其私事加以干涉。
高颎却也不气,笑了笑道:“年轻时,不懂这男女情爱之欢,年纪大了,与年轻的姑娘一起,反倒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你还有脸说!”独孤伽罗不可思议道。
高颎早已不是那个跟她说话还面红耳赤的毛头小子了,他笑了笑道:“微臣不敢再说玩笑话了,只是还请皇后娘娘谅解……”
“我不谅解!”独孤伽罗倒是一口拒绝,“声色使人荒诞!骄奢使人堕落!我大隋虽然已是稳定,但根本还轮不到我们放纵自己。”要知道独孤伽罗与杨坚夫妇一向提倡节俭克欲,并不是心血来潮的想法,而是历经了北齐北周灭国,总结出来的经验——前朝北周,她的大女婿宇文赟便是个纵情声色犬马之人,二十岁出头,便因透支身体死了,还有北齐高纬,也是宠幸冯小怜,极度奢靡,断送了高欢打下的大好江山。所以说男子若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克制心性,不能纵情美色,玩物丧志。
高颎却是不以为意,“不过是两个侍妾怀有身孕罢了,微臣哪敢纵情身色,骄奢淫逸。”
“防微杜渐,等你发现时就已经晚了!”独孤伽罗有些不高兴。
高颎虽说与独孤伽罗一同长大,但后来建立功业,却多是受了杨坚的恩慧提携,况自己也是男人,自是不会向着她的,不由道:“皇后娘娘是因为与皇上帝后恩爱,便以为这天下的男子都须同皇上一般,对一人矢志不渝,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与对的那个人相守到老,所以皇后娘娘若是拿此事来问责微臣的话,微臣也定是不服气的。”
独孤伽罗与杨坚一帝一后,虽然为后人佳话,但现下却是为朝中不少大臣所诟病,大意就是说独孤伽罗个性太强,看似温柔大方,实为妒妇悍妇,因为整个皇宫里连个后嫔都没有。刚开始时,这些流言也并不是很多,只是近二年,大隋国力日强,杨坚却仍是只有一后,不少好事大臣便搬出了历代前朝之先例,劝说杨坚充实后宫,幸亏杨坚提及后宫只是为绵延子嗣之用,现下他与皇后已经五子五女,无须再充实后宫,这才堵了众人之口。
“我这样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家夫人被几个姬妾打压,闹得后院不宁,我都听过好几回了。试问,倘若后院不宁,你高昭玄还有何精力协助陛下处理国事!”独孤伽罗始终强调正妻的地位,除了要维护自己的一夫一妻的现状外,也确实是因这从小便见多了后院女子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直接影响到了男子朝堂正事。
可高颎却认为独孤伽罗说这话的主要意图还是因为她自己一人独霸后宫,便希望天下男人都是如此。一夫只娶一妻?这怎么可能!如果真这么做,天下岂不要变成女人的天下了吗?他对杨坚不纳后妃一事早就有自己的看法,如今正好借此提了出来,“皇后娘娘现下已经大隋国母,也应该体恤皇上,为皇上充实后宫了。”
高颎反倒过来劝独孤伽罗也为杨坚纳娶后妃,独孤伽罗气骂道:“好你个高昭玄,居然还管到本宫这里来了!”
高颎因与独孤伽罗一同长大,倒是一点都不怕她,接着正色道:“微臣也是为皇后娘娘好,陛下虽然敬爱娘娘,可娘娘也应该为陛下与自己的声誉考虑”。
独孤伽罗见高颎一副全是为了她考虑的样子,真是气得半死,便也不同他说下去,挥了挥手道:“你自己若是非要宠爱侍妾,便宠爱侍妾,但是皇上这里,还轮不到你插手。”她也是一点面子不给高颎。
“皇后娘娘自行计量吧。”高颎留下了这句话,行了礼便回去了。
而独孤伽罗见高颎都在劝自己为杨坚充盈后宫,是越想越气,正好马尚宫进来,说是元氏安排好了赏花宴,将流程呈过来于她看看。
独孤伽罗顺便问了下元氏身体如何,马尚宫据实以答,并且褒奖了萧璃这二日为办赏花宴的尽心尽力。
提及萧璃,独孤伽罗自是想到自己,高颎为她所作的打算,如何不像极了自己为萧璃所作的打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是接受不了杨坚纳妃一事,却强行让萧璃为杨广纳妾,设身处地一想,更是心疼萧璃,便将杨广纳妾之事,从原计划里除掉。
再说萧璃一回到翠微宫,关上了门便直接问杨广,“母后突然改了心意,是不是你又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