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师父命师弟每日前去无双洞伺候师姐,劝师姐回心转意,实则是在给师弟机会,而师弟对师姐也一向情根深种。然而,师弟却用三年的时间,破了师父的禁制,放师姐出去了。师姐一出无双洞,便与秦慕阳携手翩然离去,只给师父留下一封不孝女来世再报亲恩的信。
师父勃然大怒,叫嚷要废了师弟,打断忘恩负义之徒的双腿云云。最终师弟双腿也好好的,却被师父轰下山去,声言不突破太清一气第九重,就别想回山,省的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至今,已经八年。
最近三年,师父也几乎不回山了,说是去天下游历,以证大道。
没想到师弟一回来便带回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想起师姐,徐子敬一阵心酸。
“师父也久不回山了,”过了很久,徐子敬说。
“我知道,”顿了顿,廖云平继续说道,“秦慕阳府邸在建康,去年建康城爆发天花,幸有一家医馆及时配出良药,才没死太多人。那药方,绝对是师父的手笔。想来是他老人家思女心切,虽知我在建康却也放心不下,亲自去了”。
徐子敬恍然大悟,“你是说师父逐你下山,实则……?”
“应该是吧……即使师父不轰我,我也会下山。你知道,咱们不死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世间行医的。”
说完这句话,二人沉默起来。
战场上的风裹挟着血腥与悲凉在低空肆虐,丢弃的干戈不倒的旗帜与面无表情的战士是这场战争的注解,战马踏过战靴踩过战士的刀剑凌虐过鲜血浸染过,仍有无数黄花于风中楚楚绽放,摇曳生姿,诠释着生命的顽强。
“先回山再说,我想师父也快回来了,”徐子敬首先打破了沉默,“师父应也知道了师姐的事情。”
“师兄,是我,亲手为她落发,”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廖云平再也忍不住。
一把泪,一把委屈。
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眼看她喜欢了别人,他不妒,将爱慕埋在心底,替她欢喜。
从无双洞放出她,把她的手交于她喜欢的人,被师父轰下山,他无悔无怨。
隐姓埋名,悬壶建康,是恐她遭了冷落,受了委屈,她不知,他心甘情愿。
看她送他出征,迎他凯旋,替他牵战马,为他正衣冠,他心下安慰。
他血洒疆场,她泪湿罗裙,他亦心痛,如刀割。
但,她怎么可以让自己亲手替她落发,将这一世的牵挂,亲手斩断!
徐子敬将手放在他肩上,想安慰一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走吧,先上山。”廖云平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