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龟丹?没听说过!几乎是所有人都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云胖子。
云胖子也怔在了当场,他也不知这龙龟丹究竟为何物。
场间沉默下来,云胖子显得有些尴尬。
贵宾包厢内,王璇看向二哥。王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泱泱华夏,竟无人识得此宝么?”言语里有几分傲慢和不屑。
“上古之书《海外拾遗》曾记载:‘往古之时,终北之北不知几亿万里,有溟海,帝尝往之。溟海之渚,有山曰北极天柜,其上有神,曰龙龟。蛇首龟背,其色五彩,负苍山,蹈大河,食五金,吞吐为云。帝杀之,取丹,赤如火。’说的就是这龙龟丹。不过,《海外拾遗》这部书太过荒诞,所载内容大都经不起考据。中华文化,自然博大精深,圣人之教化,先贤之典籍,浩如烟海,世人穷尽毕生智慧,尚不能知其万一。修道之士,奉的是黄老圣典,修的是天地正道,自无暇旁顾旁门外道荒诞不经之妄语,非不为也,实不屑也。”东侧贵宾席内,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朗朗说道。王锡心下一声喝彩,真不愧是我谢三哥,果然如人们所言“读尽天下奇书”。王谢两家均为南朝望族,世代交好,王锡与“三哥”谢才卿更是总角之好,此番随王锡北来洛阳,除了领略中原风物人情,更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刻以防不测。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纷纷附和。
“既识得龙龟丹,可知其神奇之处?”那声音不再如刚才那般傲慢,但似有些不甘。
“《海外拾遗》虽涉无稽,但这龙龟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那么神奇。但不知这龙龟丹是杀龙龟而取,还是龙龟自动脱下?龙丹为青白之色还是赤红之色?”谢才卿问道。众人心中大奇,不杀而取之,难道这龙龟还能把内丹自动奉献出来不成?
“自然是杀而取之,丹色青白,”那人回答。
“龙生九子,其一为龙龟。穴生肋下,三千年蕴育成丹,其色青白。万年蜕壳成龙,骨骼完全,六腑神满,火候俱到,结丹混元,色赤如火。天然蜕下的龙龟丹,才能叫混元丹,所以,此丹又名龙龟混元丹。若生擒活捉,杀而取丹,龙龟寿数未满,龙丹火候未到,自然元气不足,功效大打折扣。”谢才卿说道。
“受教了!”那人语气显然和气了许多。
“尊驾客气了。事有凑巧,十年前有人赠送给在下龙龟混元丹一枚,方识得诸般因果。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认为一枚混元丹便可换得《黄帝九鼎内丹经》。”谢才卿说道。
“先生既然熟悉此物,自然知道龙龟混元丹神效尚在九转紫金丹之上,难道也不不能换得那《内丹经》么?”那人问。
众人闻听此言,均大吃一惊,神效犹在九转紫金丹之上,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效果?岂不是可以举步入九转内丹之境?获得《内丹经》不是也期望达到这个境界么?很多人对谢才卿之言不以为然。
“一者利一人,一者兼天下,尊驾如何取舍?”谢才卿发问。
谢才卿的发问让很多人沉默起来。倘若此人获得《内丹经》,显然并不想独自占有,而是打算让天下人都因此受益。刚刚对他很不以为然的那些人,忽然觉得脸上发热。
王谢这等望族能够长盛不衰,自然有其道理。
“然!”那人沉默了良久才回答。
“虽不能携《内丹经》而归,但先生之胸襟风度,已隐然合道,使我获益良多,对今后之修行,会大有裨益。此间风物已有英主,吾去矣。”那人慨叹道。
修行即修身、修心,使身心合道。倘不知所秉何者为规,所持何者为矩,怎能证见大道?治国亦如修道,着眼一隅,便失了全局,着眼一城一池之得失,何以兼天下?看重《内丹经》的得失,便是将一人之贪欲,凌驾于万民福祉之上。如谢才卿那样心怀天下,才会得之不喜,失之不悲。
西侧贵宾席内那人,乃柔然王子丑奴。丑奴久慕中原文明,少时便拜汗庭汉人为师,习诸子百家之学,于儒道两家犹为精通。久有饮马黄河之志,此番隐姓匿名游历中原,实则为观察山川地理,以备他日行军部兵。中原游历期间,见魏国物阜民丰,军备不懈,民心思安,便渐息逐鹿中原之心。恰逢道家拍卖会举行,遂起携《黄帝九鼎内丹经》北归之念。刚与谢才卿一番答对,觉谢才卿之言隐然合道,顿悟自己所失于何处,便决意北归,不再做南下之想。连《内丹经》的归属也无心看了,起身离席而去。
谢才卿并不知自己寥寥数言便使丑奴王子失却了问鼎之雄心,只觉得那人性格爽快明朗,不失男儿本色,心下也暗自感佩。
鼎还是有人要问的,丑奴王子走了,《黄帝九鼎内丹经》的拍卖还要继续。
场间似乎有人知道了谢才卿的身份,一时间竟无人竞价。也难怪,身携溟海龙龟混元丹的人都自觉此丹配不上《黄帝九鼎内丹经》,肯定还备有高于混元丹之宝。道门中人打量自己能拿出手的东西,连混元丹都不如,纷纷打消了竞价的念头。袁、崔、卢三大世家见谢家人出手,自觉若与其斗宝,无疑自取其辱,也打消了竞价的念头。
溟海龙龟混元丹与道门中人修炼的九转紫金丹不同。道门中人炼丹,乃以天地之间所产药石为材,以鼎炉为器,以乾阳之火促其结丹,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