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年关将尽,他已能行动自如地频繁悄然出入,觉得如果再不跟他摊牌,他若是从此一走了之,或许她心中的疑团再也休想解开。
所以她现在才豁出去了地站在这里,让他再也无法逃避。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苏植装傻。
花著雨轻笑出声,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只是看着那澡盆子悠悠道:“这个澡盆子木质太差,如果我现在把它劈了当柴烧还能让它物尽其用……”
苏植大骇,一把抱胸叫道:“喂,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乱来。”
“你说我想干什么?”花著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乱来?”
苏植咬牙,半晌才挫着牙根道:“听说你都已经悄悄嫁给方篱笙了,已为人妇的人,怎能还觊觎其他男人?难道你根本不喜欢方篱笙,而想嫁给我?”
花著雨无语,翻了个白眼道:“你胡说什么?我与我家相公两情相悦,怎会不喜欢他?如果我把你当了男人,我才不会站在这里。”
苏植眼里迅速掠过一抹伤痛,他瞪着她,半晌才恨恨然道:“听说你曾拜方篱笙为师,你们是师徒,怎能干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花著雨眼神一敛,冷笑,“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我只嫁我喜欢的人,我管他谁人耻笑?苏植,你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既然我们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告诉我,你说是你杀了我姐姐,你为什么要杀她?”
听到此问,苏植整个人像被人重击了一拳般蓦然坐起,随即似发现他反应太过,随手抄起毛巾把热水往脖子上浇。他别过头去,声音张狂又冷酷,“她碍了我的事,我想杀便杀。”
这种语气……
花著雨很想相信他所说的,可是他的冷酷里似带着一种赌气,一丝任性,一缕失落,却让她无论如何也相信不起来。她盯着他脑后披散的湿发,突然道:“你说我姐姐会医术,她一到西齐就给苏衡医病。可是我记得我姐姐并没学过医术,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当日在密道他口快说了出来,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思虑多日,才知这是一个天大的疑点。花著月自小就和她一起生长在武国公府,从未出过府,在没人教的情况下,不可能会医术。如果说嫁去西齐的花著月会医,要么苏植撒谎,要么那个人根本不是花著月!
苏植的背脊一僵,转而大笑出声,他回过头来,挑眉道:“花著雨啊花著雨,你还说你不喜欢我,那日我在密道里随口瞎编的一句话你都记在了心里,分明是你已经对我情根深种,把我说的每句话都铭记在心。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别对我痴心妄想,更何况是你这种有夫之妇,就算你tuō_guāng了送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瞧一眼,所以你不要妄费心机了。”
他说得轻佻又自傲,换了旁人,早气急败坏了。
可是有两大疑点在,花著雨岂会被他胡弄过去?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此下他不愿说,她再逼问他也不会说,毕竟他非一般普通人。那么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查探也不迟。她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干脆把话题一转,轻松道:“你这几夜频频出去,看来是准备突围,告诉我你的打算,也好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看她转了话题,苏植暗松了口气,他眉目一转,眸如滴露,流光溢彩,“如果我突围而出,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离开?”
看到他的目光,花著雨一怔。随即很自然地别开头,“现在朝廷已经对花家发出了抄家灭族令,甚至派人去南门关抓捕我大哥,整个京城已容不下我,如果我想活命,自然是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苏植闻言眼睛一亮,似是亮到人心底,“既是如此,不如就跟着我一起离开。而且我已经找到一个相当好的去处,这个地方,我相信一定是你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就算那楚明秋再厉害,他也休想追得过去。”
花著雨只是狐疑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要这么热心?他怎么知道她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他一再只提楚明秋,看来他还不清楚楚明秋身后另有黑手的事。
“如果我们是要摆脱楚明秋的追捕,那倒不是难事,不知道若是加上一个智计百出的大国师秦惑,你又有几分全身离开的胜算?”她一言点穿,实在想一探他的底细。
苏植脸色果然沉了沉,“大国师秦惑?难道这次宫变他也参与其中?”
“不错。不然就以楚明秋一人,能扳倒一个陈家已经不错了,绝难逼得楚霸如丧家之犬般逃得无影无踪。”
“嗯,这倒还真有点难度。那秦惑可不是个好相与之人。”苏植摸着下巴,眨着微微湿润的眼睫,“不过以我这么聪明的人,岂会怕他这种藏头露尾的人?”
看他忽然咧嘴笑得像个大茶壶,花著雨也来了兴致,因为在她所有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方篱笙并不忌讳秦惑外,还不曾见人对秦惑如此不屑的,苏植算是第二人。看来此男实力不可小觑,说不定离开京城的事,还真要倚靠于他了。
她睨着他,“看样子你早已有所安排,不知你接下来打算怎样避开所有搜查人的耳目离开京城?”
“你也知道,整个京城封锁得极为严密,我的人几次想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