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见谁?”
秦惑正要回答,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鸟鸣声,他脸色微变,转而微笑,“可能要稍延些时间,待我处理点小事后再与你一同前去。”
分明是这里有什么事发生。花著雨不动声色,“只要别太久,大人去就是。”
待秦惑离开后,她神色立即灵动起来。她四下一扫,便朝洞府深处走去,直到第一扇石门前,看到石门上方有个五指来宽的通气口,手一伸勾住,就欲攀上去瞧个仔细。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石门忽然传来声响,以为是秦惑去而复返,惊得她赶紧靠壁而立,神情尽量自然。
等她转身一看,方发现是一个身着青衣模样俊俏的年轻人。年轻人身形修长,气质沉稳,只是此时眼神中略有紧张,他急步走到花著雨面前,左右看了一下,随即低声道:“是花七小姐?”
花著雨疑惑地看着他,“是。”
那人似暗松了口气,更压低了声音,“我是龙七。刚才好不容易闹出点动静把秦惑引开,你赶紧趁这个机会随我离开这里。秦惑为了引你来,已经布下不少陷阱,这是你现在离开的唯一机会。”
龙七?不是方篱笙放在听政院监视秦惑的人?之前曾在西山马场见他戴着关公面具给方篱笙汇报时见过他,没料到竟是一个如此俊俏的年轻人。
“他布下再多陷阱无非就是为了天机图,我给他就是。”花著雨摇头,“但是相比天机图,我更想找到睿郡主的儿子,你是否知道他有没有落秦惑之手?”
龙七有些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儿有奶娘养着,无甚事,你还是先随我离开……”
“他果真在这里?”花著雨落了心,坚决道:“如果不带走乐乐,我不会走。”
龙七眉都拧成山峰,“之前主子只吩咐让我看着冥欢,到时候他会来接应。如果你也陷入此地,主子绝对会陷入不利之地。所以为了主子,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该离开。”
花著雨诧异,方篱笙之前不是交待可以随秦惑到万仞山进天机阵吗?为何龙七与他的说法相左?
她睁大眼,“冥欢也在这里?”
话音才落,甬道深入就传来了脚步声,龙七一惊,一把将花著雨拉进了他才出来的那扇石门里。花著雨只觉眼前一暗,身旁传来扎扎声,那石门已开始关闭。
“主子让我看着冥欢,我既然来了这里,他当然在这里。”龙七在暗中低声道。
终于再次听到冥欢的确切消息。花著雨低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龙七沉默了一下,才道:“还好。”
还好肯定是不好。想起冥欢那张绝美的脸,心里不由一疼,“现在能不能让我见见乐乐和冥欢?我只有知道他们的实际情况后,才能知道该怎么和秦惑交谈。”
“七小姐已经错过离开的时机了。想必秦惑马上就会过来。”龙七叹息了一声,“见见他们倒没什么,恐怕七小姐想带走他们,却是万万不行的。快点随我来。”
他说着又按了一处机关,扎扎声中,眼前渐亮,方发现他们所处的是一个极为阴暗的石洞,不远处似有水流经过,淙淙有声。龙七带着她极为小心的躲过两处暗哨,便到了一个有儿臂粗铁栅栏的石穴。两人猫在一块山石后面,龙七朝铁栅栏里一指,“冥欢就被关在里面。”
花著雨一探身就要过去看个究竟,龙七按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龙七一叹,“你最好别看,秦惑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已经将潜伏在他身体里的血咒给激发,如今他谁也不认识,是无血不欢。”
花著雨听得两腿发软,三两步就跨到铁拦栅前,朝较阴暗的洞穴里看去,首先便见到一地带着腥臭味的动物皮毛。随着那皮毛朝里看去,只见一个身影趴在皮毛上正呼呼大睡。那身影身上已不见任何衣物,亦全裹着皮毛,头发长而凌乱,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梳理了,全都打了结,上面还凝结了不知多少脏乱之物。
难道这个像野人一样的人就是那个整天笑嘻嘻着说话俏皮的绝美少年?
花著雨忍不住轻唤,“冥欢……冥欢……”
那身影极为灵敏,忽然听到声响,竟是像灵猴一样一跃而起,“咻”地一声就朝铁栏这边扑来,花著雨一惊,还没待她反应过,那身影就怪叫着极为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臂一拉一扯,张口就咬了下去。却叫随后出来的龙七一掌拍开。
他拉开花著雨就走,“我说了他不识人,差点被到他伤到。”
花著雨回头,看到乱发下露出狂野凶狠眼神的眸子,步子都有点踉跄起来,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分明与冥欢无二。
这个脸上都辨不出颜色的孩子就是冥欢?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居然变得跟野兽差不多?
她不禁鼻头发酸,回头道:“秦惑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成这样?”
龙七冷笑,“对他做了什么?因为他嗜血,每天都会给他捕来动物让他满足血瘾。若有人来送死,就放他出去过足人血的瘾。平日里若没有人血都会死,秦惑便在外面给抓了个人充作血引,那人就关在他隔壁,每天喂食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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