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莫急,贵府小姐无甚大碍,明早儿便可醒来,不过……”
老夫人刚放下来的心,在听到院正的那声不过时,倏地紧了紧。
不知为何,觑着院正的面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不过什么?”
一旁一直充当透明人的文元见此,暗道一声不好,他的直觉向来很准,来之前,他便有种,这趟是个苦差事的错觉。
而在到来之后,听了老国公爷的说辞,明明府医都说大小姐没什么大碍,可他那种感觉,不消反增,越发的强烈。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不顾冒着得罪老国公爷的风险,跟了进来。
此时,瞧着院正的模样,那种强烈的预感再次涌现。
也不知道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凭着难得的冲动,上前,欲要拦住院正。
可,终究是迟了一步,他的腿脚,没有院正的嘴快。
“还请老夫人屏退左右,下官有些疑惑,盼老夫人解惑。”
……
倾城苑的厢房中,老夫人季氏,文元还有院正四人在里面。
就连穆嬷嬷,也被老夫人遣了下去。
“如今没有旁人,我大儿媳是府中的女主人,不需避讳,院正有何话,不妨直说便是。”
这话,老夫人语气很正常,但只有身旁的季氏知道,自家婆母此时双手正在颤栗。
为老夫人对她的信任感动,为老夫人对倾儿的关切动容。
可,眼下,没有时间让她多想。
“老夫人,前些时日,在宫中下官曾为大小姐诊过脉,只是当时并无亲眷在场,有些疑惑,不曾解惑,今日,下官再次为小姐诊脉,基本上可以确诊了。”
“您说的是……”
院正摇摇头,未答反问道:“贵府小姐,这几年身子如何?”
“不瞒院正,老身的孙女自幼便随双亲任职外地,多年来鲜少回京,老身并不知晓,这些年的境况。”
“恩,那您可知,小姐出世时,可曾生过病?”
老夫人沉吟片刻,“我儿媳怀她时,曾经落过水,虽然倾儿出世后,身子骨娇弱,但大夫只说身子骨弱,并没有大碍。”
“院正,可有何不对?”
“倒也不是,以前小姐年幼,很多病症诊断不出来也是正常,随着小姐长大,埋在体内的病症随之显露了出来。”
“经过两次诊脉,下官基本上可以肯定,小姐她天性体寒……”
天性体寒?
若只是体寒,院正不会要求屏退左右,怕是……
“难道说……”老夫人面色丕变。
院正点点头,“日后,怕是子嗣艰难。”
这话,院正说得还算是含蓄的,联想到他的态度,恐怕不只是子嗣艰难这般简单吧。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不只是老夫人听出来了,文元同季氏,也都听了出来。
一时间,厢房中寂静的吓人。
老夫人整个人面无血色,若不是季氏在旁搀扶着,怕是会软倒在地。
“确,确定吗?”
“错不了的,不过,老夫人您也不必气馁,普天之下,多的是隐世高人,不若,贵府广招名医,为小姐诊断一番,也许会有另外一番的结果。”
老夫人苦涩一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多谢院正了。”
“老夫人客气了。”
“老身在此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文公公院正,为今日之事保密。”
“老夫人放心,今日之事,定不会自下官口中传出。”
文元在一旁,脸色也不甚好看的点头附和,他虽不会传出,但皇上那,必不会隐瞒。
想必,老夫人也知这一点,也并未多言。
在原地缓和了良久,随即同季氏扶着,将文元同院正送了出去。
然后由长子和庶子,亲自将人送出了府。
……
“怎么回事?院正适才说了什么?”
待人离开后,老太爷看出老伴神色不对劲来了,让孙子退下后,便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喜欢凑热闹的蒋氏。
老夫人神色颓败,坐在那久不言语。
季氏见此,笑道:“父亲,您莫要担心,没什么的,院正只是问问倾儿幼时的身子状况。”
“哎呀,那就好,差点把我吓死,倾儿没事就好,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咱们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蒋氏看不清眼色,扬声道。
季氏暗暗摇了摇头,这个二弟妹,简直是没有眼力见啊,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这不是典型的将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果不其然,老夫人倏地站起来,怒目瞪着说风凉话的蒋氏。
“你,给我滚出去,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滚!”
“母亲,儿媳……”蒋氏被吓住了,虽然婆母向来不怎么待见她,但从未像此时这般的疾言厉色过。
季氏上前,忙阻止蒋氏,低声说:“二弟妹,你且先回吧,莫再惹母亲生气了。”
蒋氏即便是不甘心,但也看得出,老夫人此时的模样恨不得要拆了她,随即不再多言,夹着尾巴走了。
相较于蒋氏的没有眼力见,老太爷可不傻,自老伴的反常中,看出了些什么。
因此,在老伴呵斥二儿媳的时候,权当没看见。
待屋内只余下他和老伴还有大儿媳妇的时候,这才问了出来。
只不过,并没有问老伴,而是问了自一开始便陪在老伴身边的大儿媳妇。
季氏也没有隐瞒,将院正说得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老太爷听。
不消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