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文扶越的登门,顾平生倒是不意外的。
从阿澈带给他念久写的那封信开始,他就料想到扶越可能会因此起疑,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在见到顾平生之后,宇文扶越便直接表明了来意。
“阿懿,这次四哥来,是有事相求于你。”
“四哥不妨有话直说。”
思量了一下,扶越开口道:
“漠北的几个部落又开始不安生了,近期接到漠北的探子来报,说他们几个部落长私下密谋,有联合的倾向了。你也知道,四哥的太子授印大典在即,他们定是想趁此机会搞出什么事端。”
“那四哥对此作何打算呢?”
“与漠北作战,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漠北五部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地搞动作,想必他们在朝中的眼线定不会太少。如今朝中的各股势力盘根错节,你我自幼便远离王宫,现如今回来便要做我这众人眼红的太子,外人看着地位出众、十分光鲜,但事实上,四哥的处境实在是不易。现如今能做到出其不意袭击漠北的,放眼朝中,便只有你,让你带兵,也是让本王最为放心的。”
听到此话,平生心头一紧,宇文扶越此行果然不简单,看来是要把漠北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他啊。
“四哥,我自幼便习武不精,对于带兵打仗更是一窍不通,若是前去,自己的生死倒是没有什么,只怕是会丢尽我宇文家族的脸面。”
“是啊,你也是刚刚回宫,漠北之战与你确实有些为难了。”
宇文扶越这话出口,二人都沉默了片刻。少顷,扶越开口道:
“阿懿,回到王宫中便再也没叫过你平生了,但总觉得,这样叫更亲近些。”他说这话的语气,已不似刚登门时的那般端着太子的架子了。
短暂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对了,平生,你还不知道吧,念念她怀孕了,摸着脉象怕是足足三月有余了。前些日子的伤使她的身体虚弱的很,体内的余毒导致她的脉象摸上去十分不稳,一开始我也不是十足确定,就没告诉你,不过你放心,四哥一定替你照顾好她。”
扶越这话一出口,便察觉到顾平生的情绪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低头浅笑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瞬。
“她向来粗心,总是照顾不好自己,有了四哥的照拂,便还能好些。”
“她一切都还不错,只是体内的毒…”话说到这,扶越轻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天色不早,本王就先回府了,念念还在府里等着我回去呢。”
听扶越这么说,平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四哥慢走。”
出了懿雪阁,阿禄一脸不解地问道:
“殿下不是交代过,念久姑娘怀有身孕一事,不能与任何人讲么?怎么今日您反倒自己讲了出来?”
听到阿禄如此发问,宇文扶越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着阿禄,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本王想怎么说话,还轮得到你来管了是吧。”
宇文扶越刚刚离开没多久,玄普神医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懿雪阁,张口就是要求见懿王殿下,阿澈没敢耽误,随即带着他去了顾平生的书房。
“玄普先生此次前来是什么急事?”
“懿王殿下所料不错,鄙人确有急事。”
“阿澈,看茶,先生您坐下慢慢讲。”
“殿下,蠱雕的毒找到解药了。”
“如何解?”
“今晨,鄙人进宫给王后娘娘把脉,归途中遇到了单半仙儿,王爷您也知道,那老头子总是这样行踪不定的,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他,他告诉我,这蠱雕的毒,有一种名为瑞草的深山灵芝可解。回府后,鄙人特意查看史书,发现这瑞草可解万物毒,只是,它属于远古神物,如今并不好寻。”
“并不好寻是何意思,还请先生明示。”
“并不好寻也不是寻不到,鄙人倒是听闻,漠北项城王项天呈那里便有这瑞草,不过这项天呈向来暴虐无章,跟他打交道,只怕是不是易事啊。”
“漠北?项天呈。”
“除此并无别处可寻。”
送走了玄普先生,顾平生回到书房,坐在案前的木椅上,双手紧握抵在额间,思量了许久,才吩咐阿澈取来笔墨,亲手写了密信,差人连夜送到了太子府。
接到密信的宇文扶越,好像早有笃定似的,淡然拆开信来,上面短短数字,却让他很是满意。
信上内容:
“漠北这一战,我替你打了,劳烦四哥照顾好念久。”
宇文懿敬上。
连夜差人送信归来的阿澈,看到顾平生坐在庭院的石桌旁,若有所思地仰头望着星空。
阿澈抑制不住内心的疑问,开口问道:
“王爷当真要去漠北?”
看着顾平生没说什么,阿澈继续补充道:
“这太子殿下才刚走没多久,玄普先生便登门说什么瑞草就在漠北,还偏偏是在那个漠北实力最为强劲的项天呈手里,王爷就不怀疑什么吗?”
面对阿澈的追问,顾平生苦笑了一下,是啊,这其中暗藏的东西就连阿澈都能看懂,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宇文扶越啊,我顾平生把最在乎的东西都交付在你手中了,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阿澈,我母妃亲手做的那个香囊,你知道放在哪儿,去帮我取来。”
将香囊递给顾平生后,阿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王爷,奴才听闻,听闻”
“你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