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翻飞,残雪四溅,冰冷的北方草原上,此时却是一阵温暖——那是李秀心中的感受。
董七和野辞在李秀率先发难的时候已经早早的跑到了前面。
与轧荦山和董七相处的久了,野辞的看眼色的本领也是越来越强了。
李秀盯着轧荦山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在等待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是她期待而又有点惧怕的。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师傅当年说的尘缘未断是不是应在这个年少的胖子身上。
然后,她又一次暗暗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胖子:那张略微宽大的脸上,五官堆在一处,显的有点拥挤。
只是那双狡黠的眼睛却是让人看着生机勃勃,终归来说,除了稍显的胖之外,不算难看,就连他挤在一处的五官,如果不是因为胖,也会相当的匀称。
可是就算是不难看,但怎么也称不上是帅气,这与她曾经幻想过的那个与她有因果的男子相去甚远。
抛开身份不说,单论她的样貌、她的武功,与她产生因果的男人该是一种怎样的绝世风姿?她想象不来,只是绝对不会和眼前这个胖子的形象重叠。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遇到了他。
虽然他不帅,甚至还有点无耻,但她的心中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而且在一次次的心理较量中,已经落了下风。
就像现在,她固执的看着轧荦山,就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轧荦山看着李秀,想了一下,然后郑重的说道: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李秀闻言一呆,面色发红,一阵手足无措之后,她打马向前狂奔而去
夜色中,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回到军营的轧荦山向暾欲谷和阙特勒报告了出使的情况。
他没有告诉二人和王晙其冲突的真正的原因,他相信,这一点,就算是阙特勒安插在大唐军中的细作也不会打探到真实的情况。因为王晙会顾忌到脸面,绝对不会宣扬出去。
在帅帐外面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他相信,在他们返回不久之后,很快便会送到突厥的军营、阙特勒的帅帐中。
在轧荦山汇报完毕之后,暾欲谷想了一下,然后问道:
“以你的看法,王晙会出兵吗?”
轧荦山摇摇头:
“属下不敢肯定,但属下认为,他不出兵的可能性很大!”
“理由呢?”
“太平官员做官的原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一点属下已经警告过他,相信他会仔细考虑的。
“如果他不出兵,最多算是不作为,可他一旦出兵而且没有占到便宜,那么就是很严重的错误,他辛苦得来的这个行军大总管的位置可能就要换人了!”
暾欲谷深深的看了轧荦山一眼,在他的感觉中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看着还稚气未除的小胖子会有如此深刻的洞察力,尤其是对于人性的把握。
但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轧荦山告退出了军营。
第一眼,他看到了守在帅帐门前的李秀,正在紧张的盯着帅帐。
他知道,这是她怕他受到暾欲谷的责罚,所以才来盯着帅帐的。
在见到轧荦山走出帅帐之后,李秀似乎松了一口气,慌慌张张的跑回军营之中。
看着轧荦山走出帅帐,阙特勒转头望向暾欲谷问道:
“你怎么看?”
暾欲谷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
“老夫觉得这小子说的很有道理!”
“你也认为王晙不会出兵?”
暾欲谷摇摇头:
“这种事情不能猜测,我们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怎么准备?”
“将所有的斥候放出去,盯着王晙的一举一动,然后我们明天凌晨便发起攻击。但凡王晙有一点异动,我们立马撤出来!”
阙特勒手一拍叫道:
“好!就这么办!”
第二天凌晨时分,天色还有点昏黑。
突厥人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奚人和契丹的军营前面,猝不及防的两族联军,还未组织起有效的还击便被突厥骑兵突入了军营之中,很多骑兵还没有上马便被砍到在地上。
但是,早已经察觉到突厥会有所行动之后,两族的联军已经加强了戒备。
在一阵慌乱之中,终于开始慢慢的稳住了阵型。
随后,中军簇拥着张遂和李失活慢慢的走了出来,望向了对面已经被无数的火把照亮的中军中坐着的暾欲谷和阙特勒。
大惊之下,二人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暾欲谷突然出现在了东线的战场上,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突厥在西线已经取得了胜利。
但是,自己这边一点消息没有得到,已经失去了先机。
两人这时候已经在心中将自己的斥候骂了个狗血喷头:突厥突然出现的这么多的增援,但是自己的斥候竟然一点消息没有得到。
就算是对方隐藏的足够深,但是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得到。
李失活和张遂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然后,两人的心中同时升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那就是王晙。
想到这里,两人同时下令:
“坚持住,王晙大总管很快便会赶来增援!”
得到消息的奚人和契丹的骑兵一下精神大振。
于是,一轮疯狂的反扑之后,大战陷入了僵持。
面对两族突如其来的疯狂反扑,暾欲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