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我诧异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我的表情,他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残渣,递了一个鸡翅膀给我,“我已经问过你妈妈了,她说她听你的意见。”

我满脸惊愕,瞪着满桌子的碎骨头,愣愣地接过他递上来的鸡翅。

这个男人,我十几年前认识他,从小在一起厮混,大学里开始恋爱,不过还没有想好哪一天可以嫁给他跟他过日子。如果硬说我想过,那就算在年少过家家的时候吧。

翻遍近一年的计划,竟然没有找到结婚这个字眼。想要把它塞到三年计划里,正不知道该从哪里插进去,就出了意外。

从外地出差回来,我就从朋友嘴里,听到了他和苏晓彤的情况。就发生在跟我求婚之后不久。

夏眠风委屈地伏在我怀里,嘤嘤哭泣着请求我的原谅,无辜得像个孩子。

我冷冷地推开他,“你要我怎么办?”

他在向我求婚不久,就对别人做了应该负责的事,要我怎么原谅?更何况,出身富贵的苏晓彤追求了他那么多年,是我一句原谅就能解决的事么?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的葬礼上。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居然死在了和别人的新房里。

我连恨都没有了对象,简直欲哭无泪!

“安宁,”妈妈说,“妈妈这辈子,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呆在南京就好!”

她只是希望我能好好呆在南京,所以叫我安宁。

可惜,总有那么多事不断打破我和这个城市的缘分,比如高考,比如失恋。像是疾驰的船桨急速划破湛清的水面,徒留一湖的残缺。

避无可避,我还是又一次离开了南京。

如今我是珈蓝公主的贴身宫女。何知秋。只是换了个名字,我却再也做不成南京城里那个平安生活的女子了。

总体来说,我在稼轩的生活还算轻松,虽然这跟入宫以前的懒散没法比。

珈蓝公主有好些个丫鬟仆妇。除了我和那天认识的苏锦,还有分管衣服妆奁的湘绣,以及在外院打理花草的云织。

我每日规行矩步地做事,不敢多话,偶尔也会捎带着搭个手帮她们的忙。勤快谨慎总是能轻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而我没有可以骄傲的家世,也没有指望得上的靠山,就只能足够地谨慎。

自夏眠风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男人的爱,争不来,也留不住。同理,主子的宠也是如此,所以我一不争宠,二不邀功。主子说是,我就点头;说不是,我就微笑。早些年工作时就该明白的道理,我却晚了这么多年参透。

现在,我几乎成了一个完美的奴婢。

除了负责整理字画,每日里,我还得陪着珈蓝公主去纹夫人的正殿晨昏定省。据说,这以前,是湘绣的活,不知为何,自我来了以后,便换成了我。

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苦差。稼轩里的纹夫人很和蔼,每每见了我,轻声软语的,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不忍和怜惜。甚至,不时的,会有一些小赏赐下来。

我并不认识这个夫人,她却这样对我。我猜,这可能是因了知秋母亲的缘故。想到那个我从未谋面的女人,死后仍无处不在地荫庇着替了她女儿的我,心里一阵感慨。

请安之后,陪着主子回偏殿文心阁,半路上就被一个宫女拦了下来,说是贵妃娘娘想要见我。珈蓝公主蹙眉看了看我,点点头,我只好跟着那个宫女走。

到了紫宸殿,凌贵妃早已在正殿里等着了。

“你以前见过纹夫人?”

我赶紧跪下了,“回娘娘话,奴婢不曾见过。”听宋婶说,知秋从小就在那个院子里长大,而纹夫人一直久居深宫,她们应该没有机会见面才是。

凌贵妃站起来,在殿里缓缓地徘徊思索,又看了我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看你最近应对还算得体,先起来吧!”

我连忙狗腿地谦虚:“娘娘过奖了,奴婢应对得体,全是平日里公主和屋里的姐姐们教导得好。”

“教导固然重要,这也要你自己肯用功。把你叫过来,也是本宫不放心,怕你刚来,不懂规矩,如今,看你的应对举止,本宫大为宽心。今儿也没什么事了,回去伺候你们公主吧!”她这才优雅地微微笑了说。

我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好青年,倒是受了你们教导的结果了,真是岂有此理得很呢!我心里虽然不忿,但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个奴才,也只能恭顺地低头告退。

回到住处,已经快接近晌午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什么都顾不上,我赶紧领了食盒,先填饱肚子要紧。

这边正吃着,冷不防门外传来一声冷笑,湘绣掀了门帘,抬脚进来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公主看中她哪一点!偏偏让她一个新来的,得了这样的差事!”

进来之后,没料到我就在屋子里,她一下子尴尬地愣在了那里。

紧跟着进来的苏锦也愣住了。

我犹豫了一下,搁下食盒,轻笑着走过去,拉了她们俩坐好,从荷包里掏出最近刚得的银子,递过去,“知秋初来乍到,多亏了姐姐们谦让照料,这是姐姐们应得的,知秋不能自己留着。”

“我平白要你银子干嘛?”湘绣仍然梗着脖子,却已经是面有缓色。我知道,她一直是个要强的人,刚刚只不过是不忿我得了赏赐。

“怎么是平白?知秋年纪小,好多规矩不懂,往后的日子还得有劳姐姐们费心。”我虚伪地眨


状态提示:第36章 诧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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