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看不出来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不这样儿啊。”
庄飞想起过往,叹了口气:“他后来做直播了嘛,直播又不能骂人。”
说着,他想起曾经燕凉喝醉酒后抱着他边哭边说“我没爸我也没妈”的场景。那天,他记得燕凉的爸妈打电话给他,让他给他妹妹捐个肾。
他妹妹得病了,尿毒症。
“燕子他也该撒撒气了,这两年闷得都不像个正常人了。”
燕凉上了楼,开门就看到小白无精打采地趴在门口等他。门一开,小白就站起来了,尾巴在身后轻轻地甩着。
“我回来了。”关上门,换了鞋,燕凉把小白抱起来摸了摸又放下。
他先是狗屎铲了装袋儿,跟着厨余垃圾一起扔到了门外,准备明早下楼一起带下去。之后又把家里的卫生勉强收拾了一遍,衣服毯子都拿去洗了。
平时他是不喜欢收拾卫生的,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会让他的大脑平静下来。
全部都收拾妥当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正是直播的黄金时间段。
他给小白抓了两把狗粮后,就去卫生间洗了洗,把脸上的妆卸得干干净净后,重新化了个男生的妆容,补了眉毛,换了平时几乎不怎么穿的男式衬衣,然后去开电脑。
调好灯光和摄像头。
鼠标在直播开始的按键上停留了许久,都没有按下去。他现在心情还是不太好,很不好,他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也不会很好,不想用这个样子对着观众。
跟许多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难过的原因都搞不清楚的人不同,他很清楚自己今晚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那个连名字都才知道的女人。
顶多只能算是睡了一晚,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太熟”的陌生女人,尤其是当他知道这个女人叫“边毅”以后。
他在桌前坐了好几分钟都没动,小白慢慢走到他脚边,“呜”了一声。他回过神弯腰摸了摸小白,转头看了眼狗粮盆,里面已经吃光了。
“今天胃口这么好吗”他把小白抱到腿上,“你自己在家是不是很无聊,嗯”
“今天我胃口就没有你那么好,因为我不高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不知道吧,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想不想知道想知道就叫一声。”
他跟着话,小白对着他“呜”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把脑袋塞到他怀里。
燕凉摸了摸小白的鼻子,并没有干。这么粘人,他还以为它病了。
“也不算不高兴,就是有点郁闷。”他戴上耳机,把桌面收拾了一下,“她下午还在跟我聊天,给我送飞机,晚上就去跟人相亲了。”
小白没有再回应他。
半晌,他又补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我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是天天看我直播,也没见几次面。”
但就是记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边毅进到直播间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
画面上是个高高绑着丸子头,英气十足、神情冷峻寡淡的男孩子。男孩子穿着一件黑色的日系条纹衬衣,不苟言笑地在调整自己的话筒,一边在话筒边吹气。
“呼,呼。”
左下角的评论区就没有消停过,一直有评论在快速地刷上去。包括屏幕上,不停地有人在献花送礼以及表白。左上角的粉丝数还在不停地飙升,不断有提示显示有人进入直播间。
她看了看视频里那个男孩,认出他就是燕凉。
只不过是换了个妆容,男孩子装扮,连气质都变了的燕凉。
没有之前女装时的软糯柔美,也没有先前见到真人时那样的温和亲切,而真的是不苟言笑,嘴角往下耷拉着,眼里也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没装着。
他调整好话筒,看向屏幕,开口:“今晚我男装直播。”
是低沉的男音。
没有变声。
眼睛一抬,也没有丝毫女气。
边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