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坠崖(1/2)

2014年11月17日，东北山南麓

“我们确定真的要在这过夜？”佟楠楠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今天我们下不了山了，你看天气？”

乌云密布，天空铅灰色…寒风刺骨，四周白雪覆盖，树枝在雪下连片颤动，发出枝丫扭动的声音，刘廷紧了紧防风服。

“还有半个小时路程我们到庙那边…”

“这里好慎人？…我们已经好半天没看到个人了。”

刘廷手机突然响起来。刘廷费力地掏出电话：“总编，什么事？”

“你是不是在…那个叫东北山？”

“对…度假，和女朋友要在这…”

总编不耐烦的打断刘廷说话。“在那就好，刚网上有人发消息说东北山刚刚摔死一个香港人，你赶快去看看，”

刘廷心里一阵不耐烦，有工作时，从来都是命令，不可以拒绝。

“是独家新闻，不要和我提困难，地点在…黑峰山口，有这个地方吧？”

“我们刚从那边…”

“有就好，”再次粗暴的打断刘廷说话，“那里有个小悬崖，你赶快去，也许还能看到尸体。然后把消息给我发过来！”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他妈的！”刘廷狠狠吐了口痰：“还他妈要回去…”

“你们总编是不是有毛病？！”佟楠楠满脸不耐烦，

“到那要大概30分钟，现在下午4点，天黑前还来得及赶到山上庙里…”

“要是来不及呢？”

“那就要走夜路…”

四周一阵风刮过，很硬。刘廷感到脸有点刀割一样感觉…

“你不觉得走夜路会很恐怖么？这里…会不会闹鬼？”

刘廷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二十五分钟后，两个人大口喘着气，爬上了黑风口山顶…前面一大帮人围在那里，都穿着工作人员特有的破蓝棉大衣，围在小悬崖栏杆旁，一个女孩正在那里哭泣，有人拉绳子正在向下，刘廷和佟楠楠和这帮人显得格格不入，看到刘廷他俩，那些人都转过头，直盯盯盯着刘廷…还有佟楠楠，眼神有些放肆粗野无礼，好像看女人luǒ_tǐ一样那种让人不安的贪婪。

上山前，曾有人劝佟楠楠不要上山：“山上整个冬天很少能看到女的，你带着女朋友要小心。”

“什么意思？”

“就是…山上全都是男的…”

佟楠楠被望的脸色有些不好：“你看那些人…我不过去！你赶快照相，然后我们走…”

刘廷看了一眼那帮工人，点了点头。

走过去，拿出相机。

“你干什么的？！”

“记者！”

那些人有些出乎意料，“你是香港人？那个也是香港的…”

山崖下面有人喊道：“绑好了。”

刘廷连忙俯身去拍照，地上一块平整的大石头，青黄色，盖着一层雪，已经被血水染透成红色，中间一个穿着红绿色登山服的女人，头发披散开，脊柱似乎已经断掉，绳子拉起来，身体向两边大幅折迭开，脑袋挨着脚，头发向下，真实的变形血腥感，脑袋可能先落地，整个前额凹下去，像被砸扁的老式饭盒。血顺着头发和皮肤流下，已经凝结成红色冰块，鼻子那里挂着一个圆球，白色中间带个黑点，再拉上来点看清了，是从眼窝里飞出来，后面血管拽住的，那个女人的眼球。

旁边有女人的哭声，一个警察打扮的人在和她说话。刘廷慢慢不着痕迹靠过去。

“…你的同伴？”

“嗯…”

“叫什么名？”

“她叫田冰…我叫何诗。”

“你们来这干什么？”

“…她说她经常做一个梦，梦里会出现黑风口这个地方，是在冬天，所以想到这里来看看…”

警察用怪异眼神看着那个何诗。“什么梦？”

“她没说过。”

“梦见她掉到这个悬崖下面？”

何诗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但刚才她到这里，说就是这…和她梦里的一样…只是没有这个栏杆，然后就翻过去了…”

“直接跳下去？”

“不是…她翻倒栏杆外面，然后喊我拿相机出来…我低头翻包，听到一声惨叫，再抬头，她就不见了。”

刘廷偷偷把女孩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后面一阵混乱，田冰的尸体被拉上来，毫无生气，摔在地上，剩余的一只眼睛圆睁…何诗在一旁开始哭泣…

”你是什么人？！“警察突然过来盘问刘廷…

“记者…香港…”

警察不耐烦打断刘廷：“这里不准报导，你是不是刚才在偷听？”

“没有…正巧路过。”

“相机你拿来…”

“干什么？”

“检查一下！”

“不要碰我…”

刘廷护住相机，警察犹豫一下，刚想说话，突然身后好像出现了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刘廷也回头，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过来，眼睛很大，只有她一个人？工人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脑袋随着女人旋转…女人厌恶的皱眉头。突然看到尸体，脸上震惊表情一闪而过，然后看到何诗，脸上再出现震惊表情，好像认识何诗？何诗看到那个女人，毫无反应？奇怪？刘廷侧身，又用手机拍了一张特写，警察察觉，刚想发作，刘廷快步转身向佟楠楠方向走去，路过女人时，和女人对视一眼，女人似乎才注意到刘廷，又是眼睛瞬间圆睁一下，难道她也认识自己？女人明显在掩饰自己情绪变化，刘廷搜索记忆，对女人毫无印象…不过长得真美…